草原上的风带着枯草的气息，卷过保罗率领的奥军阵列，三万人的队伍保持着紧凑的行军纵队，深灰色军装在草甸上拉出一道绵长的直线，朝着东北方稳步推进。
自上次击退兽人试探性骑兵后，奥军继续在草原上行军了两日，沿途只遇到零星的兽人部落，却始终不见阿巴尔主力的踪迹——这让将领们心中难免焦躁，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若阿巴尔选择避战逃遁，想要精准追踪绝非易事，一旦补给损耗到一半，奥军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侯爵大人！前方侦查骑兵回报！”一名通讯兵策马奔来，在保罗马前勒住缰绳。
他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东北方向三十里处，发现兽人军队大规模集结！帐篷连成一片，至少有五万兵力！”
“终于找到了！”保罗身边的布莱斯猛地攥紧拳头，语气中满是释然，其他听到消息的将领们也纷纷聚拢过来。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陷入无休止的追猎，如今敌人主动集结，正好能一决胜负。
保罗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他抬手接过望远镜，朝着侦查骑兵所指的方向望去，尽管距离尚远，只能看到远处草原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但那成片的帐篷轮廓与飘扬的兽皮旗帜，足以证明这正是阿巴尔的主力部队。
“传令，加快行军速度，保持警惕！”保罗放下望远镜，马鞭指向敌军方向，“一旦进入视野范围，立刻转换作战阵型！”
奥军的行军节奏随即加快，士兵们收起了行军途中的松散，双手握住步枪，目光紧盯着前方。随着距离不断缩短，兽人军队的阵势越来越清晰。
他们以王帐为中心，在草原上摆出了传统的半月形阵列，前排是手持长矛的步兵，后排是待命的骑兵，甚至能看到许多巨型投石机架在阵列两侧，显然是早有准备。
“转换作战阵型！”参谋长施罗德高声下令，红色的指挥旗在他手中划出急促的弧线，原本的行军纵队瞬间开始变动：第一师与第二师的士兵迅速向两侧展开，以营为单位排成一道道整齐的横队，前后错落形成三道火力防线；炮兵则推着火炮在横队的间隙部署，并调整炮口角度对准兽人方向，辎重队与医疗兵则收缩到中军位置，由步兵环绕护卫，形成稳固的后方。
整个阵型转换过程有条不紊，没用半个小时，三万人的军队就从行军的纵队完全变为作战横队，如同一片钢铁铸就的壁垒般在草原上展开。
就在这时，兽人阵列中突然冲出一支千余人的骑兵，他们挥舞着战斧，嘶吼着朝着奥军侧翼冲来，显然是想趁阵型未稳发起袭扰，打乱奥军部署。
“骑兵团，上！”保罗冷声下令。
早已待命的奥军骑兵立刻策马出击，两千余名骑兵手持马刀，排成楔形阵列，迎着兽人骑兵冲去。
两支骑兵很快在奥军阵列前方展开交锋，马刀碰撞的清脆声响、士兵的呐喊与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奥军骑兵凭借着良种坐骑与战术协作，很快压制住了兽人骑兵的攻势，不让其靠近半步。
兽人骑兵见袭扰无果，又担心陷入奥军包围，只能在付出百余伤亡后，悻悻地撤回己方阵列。
双方的排兵布阵进入尾声。
奥军阵前，炮兵指挥官布莱斯亲自督阵，将三十余门火炮推至阵线前方三百步处，炮兵们熟练地调整炮架角度，装填定装弹药，炮口齐刷刷对准兽人阵列。
而兽人那边，五十余台投石机与重型弩炮也被推到前排，投石机的弹兜里装满了燃烧的陶罐与磨尖的石弹，弩炮的箭槽里则搭着裹着铁皮的巨箭，几名兽人铁匠正围着器械忙碌，用兽皮擦拭弩弦，给投石机绞盘上涂抹油脂，做着最后的调试。
保罗举着望远镜观察兽人远程武器，嘴角勾起一丝不以为然的弧度，“还是老样子，兽人这些笨家伙，投石机射程撑死两百步，弩炮也是，能打到两百五十步外就不错了。”
奥军将领们纷纷附和，以往与兽人作战，对方的投石机要么扔不远，要么准头差，弩炮更是受限于弩弦强度，远不及奥军火炮的射程与威力，从未对奥军造成过实质性威胁，此刻见兽人依旧依赖这些老古董，自然没放在眼里。
“布莱斯，快让我们欣赏一下炮兵的齐射，目标兽人前排步兵阵列！”保罗放下望远镜，对炮兵指挥官下令。
“是，大人！”布莱斯高声喊道：“瞄准兽人前排！开火！”传令兵挥舞旗帜，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轰！轰！轰！”火炮轰鸣，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飞向兽人阵列。
转瞬之间，兽人前排步兵阵中炸开一团团烟尘，石弹与碎木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数排兽人瞬间倒在血泊中。
奥军阵中传来一阵欢呼，己方火炮的威力碾压了兽人。
几乎就在奥军火炮开火的同时，兽人那边也发起了远程攻击，投石机的绞盘被猛地松开，燃烧的陶罐与石弹腾空而起，划着比以往更高的弧线朝着奥军方向飞来，二十余台重型弩炮也同时发出“嗡”的巨响，裹着铁皮的巨箭如同黑色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奥军。
“哼，这个距离上白费力气……”保罗的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僵住。
只见那些原本以为会落在空地上的燃烧陶罐与石弹，竟然越过了奥军前排阵线，重重砸在中军附近！
陶罐碎裂，火焰瞬间舔舐着草地，灼伤了两名负责传递命令的通讯兵，磨尖的石弹砸在地上，碎石飞溅，又击倒了多名步兵。
而兽人弩炮射出的铁皮巨箭，竟然落在了奥军炮兵阵地边缘，一支巨箭擦着炮架飞过，钉进身后的土坡里，箭尾还在嗡嗡震颤，另一支则砸中了堆放弹药箱的木板，虽然没引爆弹药，却让两名炮兵当场被木屑划伤。
这还只是保罗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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