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演绎
一个小丑带着滑稽的动作走上了舞台。
他的脸上画着重重的小丑装，甚至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但是看他那疯狂笑容，应该是在笑吧？
这时候，舞台正中央表演起了一些显得格外专业的杂技动作。
虽然难度不高，但是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观众们的目光瞬间从小丑的身上转移到了舞台上，对于小丑的滑稽动作也不是那么关注了。
小丑难过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但是嘴角依旧拉扯着笑容。
他手里拿着一顶大大的小丑帽，来到了观众席当中，弯腰成九十度，满眼都是期待。
一个观众似乎被小丑挡住了看表演的视线，推了一把小丑，将小丑推了个趔趄。
不仅如此，他嘴里还骂骂嚷嚷的：“走开走开！站在这挡着我看表演了知道吗？你要是想要赏钱，自己怎么不上去表演一下？滚滚滚！”
小丑的脚步不由呆滞了一下，似乎有些惊惶失措。
他讪讪的走开了，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挂在嘴角，没有丝毫变化。
他继续在观众席当中游走着，偶尔会有一两个观众拿出一些零钱丢在他的帽子里。
每次有人给他打赏，他就会夸张的鞠一个躬，脑袋都会低得接近自己的膝盖。
舞台上的表演结束了，表演者们回到后台，观众们纷纷离场，只有小丑依旧在不断游走在观众席当中。
这时候显得身宽体胖的马戏团的老板走了出来，用粗豪的声音喊道。
“丑！收场了！收完打赏就赶紧收拾收拾！”
叫丑的小丑没有做声，动作却明显快了一些，快步走在观众群当中，试图让观众们能更多给一点打赏。
但是绝大多数观众都没有理会他，径直朝着马戏团的出口走去。
这时候，一只小手突然出现在小丑帽的上方，手里抓着两瓣玫瑰花瓣，将花瓣放进了丑手中的帽子里。
丑一瞬间愣住了。
他看了看帽子，伸手抓出了这两瓣花瓣。
突然，在帽子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脑袋。杂乱而颇有些肮脏的头发，布满泥土的脸蛋，一点没有影响那一对纯净的眼睛。
眼睛里满是期待，丑突然又把这两朵花瓣攥在了手里，放回了帽子中。
那张脏兮兮的脸蛋上绽放出了快乐的微笑，让人不由心生感叹。
帷幕渐渐拉下。
再次拉起时，似乎到了快进画面。
丑依旧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但是每天工作结束后，总会有一只小手在他的帽子里丢下几片花瓣。
丑也似乎熟悉了这样的感觉，每次收下花瓣之后，在所有的观众离场后，都会用自己那有些滑稽而拙劣的表演，带给小女孩额外的表演。
那些花瓣被他储存了起来，在一个玻璃瓶当中，渐渐的蓄满了整整一瓶。
两个人仿佛成为了最好的演出者和欣赏者。
每次小丑表演完并不精彩的表演之后，小女孩都会送来最热烈的掌声。
直到被老板发现了这一切。
在老板的训斥之下，小女孩逃出了马戏团，帷幕再次落下。
短短的两幕结束，不过是五分钟左右。但是所有观看元旦晚会的观众们，不知不觉已经被吸引在其中了。
这换幕之间，大家竟然没有人讨论，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大家仿佛真的看到了这么一个小丑，看到了这么一个小女孩。
大家忍不住去想，这两个人到底会怎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是小丑成功逆袭，或者是小女孩身世惊人这些略有些狗血，但能让人开怀的画面。
但是当舞台上的大幕再次揭开时，整个舞台的灯光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
丑拎着自己的帽子，似乎在空荡荡的剧场里寻找着什么。
他时不时看看帽子，时不时轻轻摇头，最后怅然若失的走向自己的小窝。
他忍不住从瓶子里拿出了两朵花瓣，攥在手里，眼神似乎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阵鞭打声与轻微的啼哭声。
丑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快步朝着剧场中跑去，但是真的走到了剧场边，脚步却不由慢了下来。
拉开一小片背景窗帘，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地上。
她的脸上有着大片大片的挫伤，隐约可以看到似乎有殷红的血液在她的嘴角。
或许是化妆得太过逼真，或许是观众们真的带入了这段剧情，就连真正在看表演的观众们，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而小丑忍不住跪坐了下来，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小女孩的伤势。
但是举到半空，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停在了半空。
两行热泪瞬间从他的眼角滑落，将那一直没有变化过的小丑装画花了。
女孩突然露出了一个满满的微笑，艰难的超丑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攥着几片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的玫瑰花瓣。
而此时，在马戏团的出口，隐约看到了老板那臃肿的身影，隐约传来了老板的喝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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