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珍发烧了。
病情来势凶猛，直接进了急诊科。
打针吃药什么都试过了，这烧就是降不下去。
医生对李富说：“这可能跟病人情绪有一定的关系。”
“你们是不是刺激她了？”
李富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多说。
医院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可林珍珍还是全身浮肿，像胖了二十斤一样。
一睡就是大半天，看起来没几个小时是清醒的。
清醒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什么“升学”“名额”“艾派”等李富听不懂的词汇。
隔壁床的大爷好心支招：“这姑娘是不是中邪了啊？”
中邪？
李富像是想到什么，凑了过去，让他细讲。
“我大哥有一年也是发烧不退，他有糖尿病嘛，咱家还以为是血糖升高引起的并发症发烧。”
“可奇怪的是，血糖跟平时没差，大大小小医院都去了，高烧就是不降。”
“一下子瘦的吓人咧，原先两百斤的，一下子掉了四十多斤肉你信吗？”
李富连连点头，让他快点切入正题。
“医生让咱家回去准备后事，家里人又找到了个老神仙。”
“说是中邪了，又是大邪不敢破。”
说到这里，老头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她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啊？”
本来还没当事的李富面色一凛，不动声色的反问回去，“你大哥是？”
“诶，你说我大哥啊。”
老人叹了口气，“也不怕你笑话，咱家以前是靠盗墓发家的。”
“后来好多年没干了。”
说罢，指向床上的人，悄声道：“她是不是也干了类似杀生一类的勾当？”
杀生？
李富想到了林珍珍的孩子，三个多月，那算吗？
老头一见李富的神情，就明白了。
“你想帮她就别瞒我啊。”
“这一弄不好，人就过去了。”
说着，老头勾了勾胡子。
他就是好奇，一个二十几的姑娘怎么中的邪？
“人的命数是天注定的，要想改变就只能行善积德。”老头侃侃而谈，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该来这世界上的人一个都不少，每个人都是带着使命出生的。”
被老头一幅看透了的模样盯着，李富便把林珍珍流产的事说了出去。
结合女人半死不活的样子，老头懂了。
“她这就是虐杀婴灵啊。”
“本来就是注入好的婴灵，算着是要来到世上的，就被她带着私心害了。”
“你说那孩子能不恨他妈吗？”
老人说的神乎其神，李富也是病急乱投医，“那.....那要怎么办才能救她？”
听老头的意思是林珍珍自己把孩子弄掉的。
而根据李富的推测——
极大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
“诶——”老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也是在行善积德了。”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再怀一个，诚心祷告让孩子回来，原谅自己。”
“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孩子都知道。”
李富被这个提议整蒙了。
再怀一个？
“那难一点的办法呢？”
他看向老头，为难道：“她现在身体这个情况——”
怎么再怀一个？
老头又摸了摸胡须，点点头，“也行，我跟你说难一点的就是了。”
“难一点的就是素食三年，晨昏定省礼佛。”
“到了三年的时候，放血出来用毛笔抄一本经书。”
“我跟你说哦，这个我真的见过。”老头激动道：“吃素三年，到时候你用血写出来的经书是很鲜艳的。”
“血经不会褪色，你要不要试试？”
李富一听，就愣住了。
三年？
就算珍珍愿意，她现在醒不来，连饭都吃不下只能打营养液，怎么吃素抄经？
明显只能走第一条路。
李富正想着，就听到身后的动静赶紧把帘子拉上。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侧枕发呆的林珍珍。
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了。
想到要孩子，李富就说不出话来。
他跟林珍珍做过了，就在不久之前。
是她主动的，还做了措施。
但如果要孩子的话——
那是不是就是他们两人的宝宝？
“我饿了，李富。”林珍珍的嗓音有些干涩，“我想吃点东西。”
“诶诶诶，好。”
李富连连点头，端着不锈钢饭桶就往外走。
等人走了，林珍珍便直接下床。
哗啦——
一声拉开阻挡两张病床的帘子，幽幽的看向床上。
可此刻，床上哪还有人。
叠的整齐的被子跟整洁无褶皱的床单。
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这两天，林珍珍陷入了一场梦魇之中。
梦里，她被人杀死，装进高尔夫杆球包里。
然后捆上胶带塞进了冰柜。
无人知晓，她真的好冷好冷。
梦是一段一段的，每次都做不齐全，醒来还会遗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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