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好奇，也好想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仅是心里在想，嘴上也说了出来。
她慌张的看向萧季迟，这么年，她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娘，就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些让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果然，原本笑得很傻的萧季迟，听到萧妗妗提到她母亲后，收起了笑容，一脸凝重。
那双漂亮的杏眼，呆滞凝视着某一处，气宇不凡的脸，不复往日的神采奕奕，变得憔悴不堪起来。
整个人跟老了十岁似得，用一种历经沧桑的语气同萧妗妗讲。
“你的母亲，她很好，是有名的大家闺秀。长相好，『性』子好，温婉贤淑，谁娶了她就是天大的福气。”忆起旧事，他有些哽咽。
又继续说，“她哪儿都好，就是眼睛不好使，偏偏看上我这么个废物。”
见他这么说自己，萧妗妗蹙眉，想要出言反驳。
但萧季迟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又开了口。
“她那么爱我，无怨无悔，而我带给她的，只有痛苦，我对不起她。她跟了我没享一天福。照顾我病重的母亲，还替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刚跟她成完亲，我就赴战沙场，她生下你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就连你出去我也没能赶回来。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她病重了，我还是没有回来看她。”
“我以为，边关更需要我，不就是生病了嘛，挺挺就过去了啊，等她好点，我一定会回去看她的。结果等待我的，是她过世的消息。”
“我后悔了，我第一次那么后悔。我他妈就是一混蛋！我凭什么以为她会一直等着我？终于她累了，不等了，我也慌了。”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我混蛋我混蛋……”萧季迟双手抱头，喃喃自语。
看着面前情绪低落的男子，萧妗妗感慨万千。
她心疼他，也怨恨他。
也很同情他！
当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迷』茫知错，悔不当初。
“那父亲，您爱母亲嘛？”
萧季迟惨笑，“爱……我配吗？”
“我不敢，不敢说爱她，因为我不配。”
他的自嘲，他的痛苦，萧妗妗看在了眼里。
或许，父亲爱惨了母亲，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只是当初没有意识到……
只是，国家于他而言，比母亲重要罢了！
他辛辛苦苦替那个人打下江山，最终被忌惮，惨失爱人。
即便权势滔天又如何？没有了她，就跟行尸走肉般，再也没有心动跟喜悦了。
不是他淡泊名利，而且名利于他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那个可以分享荣誉的人，再怎么样都提不上『性』子。
这么年他一直征战沙场，忙忙碌碌的麻痹自己。
他甚至都不敢接近妗儿，就怕看到萧妗妗的脸，会想起卫子虞，也不敢踏入这京都城，就怕触景伤情。
多少年了，她离开自己多少年了？
转眼间，他们的妗儿都已经长大了。亭亭玉立，跟她一样好看，就是她无法亲眼看见妗儿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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