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珑坊不同，这里是女人来的地方，可是萧无夜知道后，非但没走，反而欺近几步，坐在重慕颜对面。
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压着满腹火气道：“你不叫一些？”
谁知，重慕颜回以一抹微笑：“我叫了啊。”
陡然间，满室霜寒，一股气压从头顶袭来，震得周围瓷瓶摆件都哗啦啦的摔下来，碎了满地。
萧无夜脸上没有表情，可是眸色已然转冷，倏地站起身来，鬼剑站在一旁不敢妄动。正在这时，小厮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东西，登时讶异道：“这是怎么了？！这……”
重慕颜眉眼里忽地露出得逞的快意，敲了敲桌，对小厮道：“放这儿。”
小厮满脸疑惑，绕过满地扎脚的碎片，将托盘放在桌上：“小姐，你叫的酒菜。”
接着小厮一步三回头，满眼诧异的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重慕颜朝萧无夜继续微笑：“不吃？”
鬼剑脸色极其不好，道：“所以，叫的是酒菜吗？”
重慕颜挑着眉梢，一本正经地道：“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她虽然这么说，可毫不掩饰的愉悦，把她的故意暴露得一清二楚。
这时，门又开了，是怀川。他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察觉出古怪，还是决定跟上来。
重慕颜对怀川招手；“来，吃饭了。”
被重慕颜捉弄了一番，四人这才平安无事的重新落座，吃了一会儿，怀川格外不安道：“小姐，真的一模一样。”
“什么？”
“我在悠生阁屋顶上望了一圈，这座城内的布局、街道、商铺都与长庸城别无二致。”
重慕颜专心吃饭，边听边点头。
怀川看了她一眼：“所以，这座城是不是……”
“这座城是真的。”重慕颜打断道，“不是障眼法。”
怀川他本来想说这座城是不是座鬼城，所见景象皆是幻影，可重慕颜却说不是。
重慕颜一路走来都在仔细观察。城，的确是一座真城。
怀川又道：“可这座城与长庸城相隔万里，怎么会建得如出一辙？”
重慕颜侧着眸，毫不在意地笑：“管他呢，你不是说今晚这座城要为一人庆生嘛，叫那个小厮过来问问。”
小厮又被叫了上来，进门就问：“您有什么吩咐？”
重慕颜往桌上搁了一样东西，推到他面前。
小厮低头看过去，细看，赫然是一锭金子。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钱小心收好，这才抬头，道：“您想问什么？”
“今晚，城内为谁庆生？”
小厮一听，立马乐了：“您原来对这件事感兴趣，其实今晚大家是为不妄城主的庆生。”
重慕颜垂着眉眼，莹白手指玩着汤匙：“南魈？”
“啊，您从外乡来的吧，外乡人的确都称呼不妄城主。”
重慕颜轻笑，语气淡淡的：“他对你们很好吗？居然能让你们举城为他庆祝寿辰。我来的路上，还看见一些少年为了给他准备礼物而争得面红耳赤呢。”
“当然了！我们都觉得不妄城主特别好。”这小厮一昂头，好像提到南魈就神采奕奕的：“您可能不知道。原来，山上有一伙假道士，坏事做尽，大家都苦不堪言。不妄城主上山去，一夜之间血屠了道观，山上的百姓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怀川听完，难以置信的瞅向重慕颜。
重慕颜却面容平静，不轻不重地鼓掌，居然微微笑了：“他好厉害啊。”
“那是！”
重慕颜朱唇轻勾，道：“好了，我没有要问的了。”
小厮俯身向她行了礼：“好嘞，您要有事再叫我，这地上要不要我帮您……”
重慕颜道：“无妨，不碍事，你出去吧。”
那人正要转身，重慕颜手肘搁在桌上，支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道：“你脖上挂的那个护命符不错。”
小厮顿足，摸了摸自己脖上挂着的那只红色小囊，挺开心的：“对，这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一位老仙人还给它开过光，挺久以前的事儿了。”
待这人走后，怀川坐不住了，道：“小姐，他说得可是黑旗山血屠道观？”
重慕颜向后一仰，微微侧着脸：“是吧。”
萧无夜抬眸看她，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吗？”
重慕颜一点头：“是我做的。”
萧无夜微微抬高了声音：“所以。”
“所以假的。”
怀川又道：“……他为什么要说假话。”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真的。”
怀川一怔，不解地道：“小姐，你不是说这城是真实存在的吗？”
重慕颜笑了下，懒懒散散的：“城是真城。人，可不一定是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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