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亏赵羽凡性格里是个绅士。
他举了举双手，朝着菱形屏幕里的少女郭笑了笑，“好，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向你咨询几个问题好了。”
郭点点头，她低下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枚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把糖扔进了嘴里，然后才抬头等着赵羽凡问问题。
菱形屏幕里能看见的是少女的上半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款校服，有些像是当年的北京奥运会运动员们的番茄炒蛋领奖服。
那大白兔奶糖是假的吧，赵羽凡心想。
“我想先问问，就是，我已经晕过去多久时间了？”
这是赵羽凡最在意的事情。
“具体的时间不清楚，不过，从早上我们在海门桥附近遇见你，到现在为止，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在我们遇见你之前，你已经是在昏迷状态里，听那个叫做阿珠的小女孩的说法，推测你晕过去的时间，应该接近二十四小时。”郭的结论并不精确，不过，和赵羽凡自己想到的时间差距不大。
赵羽凡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你知道阿珠她去哪儿了吗？”赵羽凡问，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屏幕里的少女竟然还知道阿珠。不过她刚才也说了，江川知道的，她都知道，江川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她留在界鱼石公园，”郭顿了顿，又接了一句，“她在等你。江川同学已经答应了她，会把完整的医治好了的你带回去。”
赵羽凡摸了摸下巴，“所以是说，我在这里，是江川将我带了来治病的？”
郭点头。
“根据你的说法，你们是在半天的时间里，就把我身上的伤势都给治好了啊，”赵羽凡抬起双手，向郭展示自己，“可是我之前明明伤得那么重，而且还透支了体力和生命。我现在却感觉很好，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郭伸手拨了拨额头上的细碎刘海，漫不经心地回到：“这是因为你遇上了一个神医。”
“神医？”赵羽凡抬头看了江川一眼，“你说的是他？”
“不，江川同学并不懂医术。”
“那么你说的神医是谁？”
“江川同学的三舅，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哦，是这样啊。”
“现在，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到你身后的续命缸里去的好。”郭突然开口说。
“诶？”赵羽凡不解，“为什么？”
“他三舅说，你需要再在缸里的死水里泡到明天天亮，身上的伤势才能彻底被治愈。原理我也不清楚，不过，神医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听着的好。”郭耸了耸肩，她说话的时候看起来特别的无所谓。
赵羽凡回头看了看那口大缸，喃喃说了句“续命缸？”
“那如果我回去缸里了，要把底下的燃气灶打开吗？那样我会不会被煮熟了？”赵羽凡比较担心的问题是这个。
“缸里的死水是专门为了你配制的，根据经验来看，死水是不会被加热到太高温度的。之前你还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在加热，你也没有被煮熟。而且现在，死水已经变成透明颜色了，已经不需要再加热了，你只要泡在里边就可以了。”郭解释道。
“听起来很神奇的样子。”赵羽凡摸着下巴，在考虑要不要回到缸里去。
“的确很神奇，不过，能够救命就是最重要的。”郭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说的也是。”赵羽凡咧嘴一笑。
他想了一会，觉得大概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暂时。有的话也只有等明天江川睡醒了再问他。
赵羽凡深深地看了江川胸口的菱形屏幕里的少女郭，冲他微笑点头，转身拖着沾水之后变得沉重的衣裤鞋袜又原路走回了大缸边上。
爬高上天原本就是赵羽凡的强项，他都没怎么动作，溜着大缸就攀上了缸沿。
他在缸沿上坐下，回头又看了看那边的江川。
江川胸口的菱形屏幕并没有阖起来，那个少女郭正远远地仰头看着坐在缸沿的赵羽凡。
赵羽凡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的时候，赵羽凡恍惚觉得这个屏幕里的少女是一个真的女孩。
可是她分明只是在一个奇异的屏幕当中出现的。
赵羽凡把双腿放进缸里的水中，死水暖暖的，竟然很舒服。
这倒是令赵羽凡有些意外。他也懒得脱了裤子鞋袜了，之前就是连毛带皮一起泡的，现在也就这样吧，省得麻烦。
他双手在缸沿一撑，人就落进了大缸里。
噗通，入水声不小，但是这死水似乎很沉重，水花都没有溅起多少。
赵羽凡进了缸里，他发现自己踩在缸底的时候脑袋是不能伸出水面的，这也就是说，他要在缸里泡着，得想办法让自己的脑袋一直在水上。
在赵羽凡恢复意识之后，死水之前那种奇异的不侵入他口鼻的特性好像突然消失了。变成了平常的水，无孔不入。
赵羽凡张开了四肢，尽力地舒展自己的身体，放轻松，仰面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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