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看见师弟伸手像是要摸自己，他皱了皱眉头伸手拍掉守银的手。
“怎么回事？是我们到地方了么？”吞金左右看了看周围，他们已经深入湖中央很远的地方了。
夜风清寒，吞金被冷风一吹，抖了两下。
守银扭头瞧着狄天鳞，“他这恢复得很快啊。”
狄天鳞一耸肩，“正常，我们这里叫魂都这么快的。”
“叫魂？”吞金捕捉到他们谈话中的关键词。
“对啊，叫魂，刚才你魂丢了，是狄天鳞给你叫回来的，”守银边说边伸手指着吞金光着的两只脚，“刚才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你都失魂落魄地看着湖水好一阵了，还挣扎成特别扭曲的姿势，据说再严重一点，你就要跳河了都。”守银摇摇头，讲着刚才吞金身上发生的事情。
吞金边听边皱紧了眉头，他抬起自己俩脚丫子看了一阵，默默地弯腰穿上鞋袜。
“我......”吞金一边弯腰穿鞋，一边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刚才转头看着抚仙湖水面，那深蓝色接近黑色的水中，我好像看见一只黑黑的......”
狄天鳞一怔，猛地俯身凑到吞金面前，紧张地道：“黑黑的什么？是一条大蛇吗？是看见那蛟龙了吗？”
守银倒是被他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这家伙......真的是他们潜水队的弟兄遭了蛟龙的毒手了，一听见点儿动静就上头。
吞金缓缓地摇了摇头，非常不舒服地朝后靠了靠，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贴近他。
狄天鳞愣了一下，然后识趣地站起身，离吞金远了些。
“应该是只小乌龟。”吞金道。
“嗨......”守银一听原来只是只乌龟，马上就泄了气，“不是师兄，你刚才那么煞有介事，结果搞了半天只是一只小乌龟，小乌龟算什么事儿？你看看，快艇旁边伸头瞧着你的那大马，海马！”守银指了指泡在水中，只留着一条修长脖颈在水面上冲着小艇张望的“海马”大海。
可是吞金依然眉头紧锁，他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说，但是却没有说。
狄天鳞听见说原来只是一只小乌龟，也很泄气。
他走到驾驶座前敲了敲GPS，转身对后边的师兄弟二人道：“银哥，咱们的船已经开始被浪推着移动位置了，得抓紧时间下水了，这个地方，水深都接近二百了。”
“哗，二百米......”守银惊叹了一声，伸头出去瞧了一眼，“是不是差不多已经是最深的位置了？咱们直接下潜那潜水服扛得住吗？”
“不算最深，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我们的潜水服订制的，抗压性能强化过，抚仙湖各个角落，都潜得了，不过下水之后你得跟着我，每降下去五十米左右，要听一听，调整下气压才能继续往下，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狄天鳞提醒道。
守银比了个OK的手势，“我晓得了。”
他回头看着吞金道：“师兄，你就留在快艇上接应我们如何？刚才你被这抚仙湖水迷了魂，我看你这状态下水也不合适。而且船被浪推着走，我们也得要个人在水面上看着。”
吞金想了想，似乎也是在默默地确认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出了一些问题，他没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狄天鳞走到后舱，把潜水服氧气瓶搬过来，帮着守银将潜水装备穿好。
守银一边调整着脑袋上的帽子和护目镜，一边笑嘻嘻地冲吞金眨眼睛，“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潜过水呢，这次一来就要下潜二百米，刺激。”
吞金不苟言笑地道：“你可小心了，”他抬头瞥了一眼正在调试自己装备的狄天鳞，“就算是有人家专业的水鬼带着你，你这种骚大叔，在水底下的时候注意着点，别给人家添麻烦。”
吞金人不大，说起话来却好像是长辈一样老气横秋。
虽然他确实算是守银的长辈。
守银拉下自己的护目镜，没有理他。
狄天鳞再次确认了守银的氧气瓶和自己的设备充足完好，他和守银一起坐到船舷上。
守银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心态。
“还是有些激动的，嘿嘿。”守银道。
狄天鳞扭头瞧着他，“在水底下没办法说话交流，到时候需要用到手势......”他突然意识到之前没有跟吞金和守银交待潜水时候的专用手势问题。
不过现在都要下水了，多说什么怕是来不及了。
狄天鳞想了想，给守银做了几个简单又重要的收拾。
“记住了吗？刚才我比划那几个手势？待会我们大概就是用得到这些了。”
守银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儿，“你稍等，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吞金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就一个暂停，一个下潜，一个上浮，一个危险四个手势，你都记不住？”
守银边比划着边回答：“倒不是记不住，就是这些手势姿势挺怪，动作也不小。好难做。”
“在水底下这么动作传达的意思才会清晰准确，怎么样，记住了吗？我给你再演示一遍吧。”说着狄天鳞又给守银掩饰了一遍，继续下潜，上浮，周围有危险，还有暂停稍等的手势。
守银认真地又学了一遍，才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嗯......这下，我倒是看明白了，走吧，咱们下水吧。”
狄天鳞竖起个大拇指，“没问题，待会儿大海会跟在我们周围，它非常地敏锐，万一碰上什么危险，我想大海能提前发现并告诉我们的。银哥，你跟好了我就行。”狄天鳞说完，把氧气管一咬，一个后仰，直接从快艇上插进了水中，一连串气泡冒上来，他的身影已经潜下去几米，消失在视线之外，和湖水融为一体了。
守银瞧了下狄天鳞的动作，也咬住氧气管，对着吞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朝后一躺。
但是他这姿势有些别扭，下水的时候不利索，一整个后背砸在水面上，砸得他吃痛，两条腿露在水面上蹬踏着，人却已经被下潜负重给带下去了。
守银入水失败，有些慌乱，虽然嘴里含着氧气管，但是着急之下他张开嘴下意识地想大叫，结果一大口水灌进了嘴里。
他瞪着眼睛，头下脚上地开始慌乱挣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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