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行和林照到的是当年的那条街。
两个人高一刚刚进来那会，正是最中二的时候，为了躲教导主任，也就是林照的父亲，经常舍近求远来到离了学校半个区的小街。
这条街是当时最受坏学生欢迎的。
想玩什么都有。
网吧、游戏厅、桌球室、室内球场，还有打野球的场子......
这条街，最热闹。
沈毅行、林照、路子川三个人高一时候，几乎是这里的常客，就是在后面凌向晚来了之后，几个人还是会偷偷的来。
不过，沈毅行都是刻意避开凌向晚的。
毕竟，这地方也太乱，他觉得温家软软不能被带坏。
不过，想是这么想，做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还是为了给小姑娘解闷带着他去了东山场还有另一处打野球的场子。
那些地方也不亚于这条街。
不过......
“行哥，你后来真没有偷偷的带着小嫂子来这约会过？”
“没有。”
夜风微凉，街道两边的香樟树还是一样的茂盛。
这是一种一年四季都会繁盛的树种。
街道旁边的小吃烧烤，还有各种小商铺，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息。
当年的那家路边烧烤的老板还是没换，两个人索性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说是找位置其实也就是在香樟树下的人行道上支了几张简易的折叠桌，还有几打塑料凳子。
看似简易，其实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林照熟稔的点了两个人的口位，而后又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其中一碗蘸水不要香菜不要葱。
话一说出口，两个人皆是一顿。
不喜香菜，讨厌葱的是路子川。
习惯性的东西还是最难改的。
反应过来之后林照忙站起来纠正。
“老板，您按照常量加料就成，没那么多讲究了。”
有风吹过，拂过面颊，有丝丝温热，毕竟，是临近夏天的风了。
林照挠挠脑袋，“还真是习惯了，听说川行破产了？”
既然已经提到，林照也就不打算再遮遮掩掩的，这不是他的风格。
“嗯，我的手笔。”
沈毅行拿起两瓶啤酒瓶盖相勾然后一用力两个瓶盖同时弹开。
林照接过啤酒闷了一口。
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没有提前和你说，当年温家的车祸和他有关。”
沈毅行的声音很低。
林照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有多大的关系？百分之几？”
他原本以为，沈毅行和路子川之间这辈子最大的沟就是当年的行止更名为川行那件事。
他难以想象，路子川毕竟是在自己之前就和沈毅行一起同进退。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胜于自己。
而且，路子川和沈毅行还是一个大学，林照当时上了国防大学，学校要求严格，他也没有多少假期出来与他们聚聚。
大多都是他们有时间去找他。
后来事情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凌向晚家出了事，从凌向晚下落不明开始，他们各奔东西，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
所以，行止到川行，再到川行破产，这其中林照并不清楚。
直到刚刚，林照才听见一个最难以相信也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小路子竟然与他小嫂子之间有这么大的......
林照是不愿意相信的。
“百分之五十。”沈毅行淡淡的嗓音没有消散在夜色中。
百分之五十？
那就是没有路子川的参与，这件事也不可能发生。
“诉诸于法律了吗？”
林照关心的是，真的有对簿公堂的那一天，被告席上和原告席上，各是他的兄弟，他以何种身份出席？
“他做的手段高明，证据，不足以定罪。”
也就是没有诉诸法律的意思。
林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好像被什么抓住了心口。
涉及这么大的事情，怕是......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
沈毅行不想再提起，这一个月又是研究中心的事情，又是路子川那个破公司，他已经周旋得很累。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赢了，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只是，一个了结，一个终局。
“我啊，准备搞个安保公司。”
沈毅行抬起眼看了眼林照，这小子，从来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别人看他可能就是玩世不恭的一个，但沈毅行却知道这小子是最真诚的。
“不错，也和你的能力相对应。”沈毅行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
“也算是另外一种保护吧。”林照的神色难得的认真。
“退伍，没后悔？”
那样一个地方，沈毅行相信去过的人就没办法轻易的离开。
一定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后悔，但是也值得。”
对着沈毅行，有些话也不是没那么难以说出口。
两个人酒也喝了不少，有一搭没一搭的还是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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