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颖非铁箍一般拉着端木菲，上了超跑。从二环到三环开始飙车。天知道他如何避过那些摄像头，生生开出了120迈的飞速。
端木菲腹中翻江倒海，系了安全带还嫌不够，又紧紧握住上面的把手。
“章颖非你不要命了！慢一点！”
“要命做什么？不如一起死了干净！”
“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做。”
“歌词是不是你写的？你去颂城有没有见君樾？你敢说请他出席音乐节没有私心？”
车子开的太快，路上噪音很大，他们基本交流全靠吼。
然而，此刻端木菲无言以对。
是！是！是！歌词是她写的，人是她见的，私心自然也是有的。百口莫辩，不如不辩。
车子停在了燕莎的高级公寓地下车库，端木菲蹲下一阵呕吐。
他粗鲁地为她擦拭，把她扛在肩上，上了电梯。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端木菲噼里啪啦锤打他后背。
章颖非却是发狠道，“你再动一下，我立刻办了你。”
端木菲果然安静下来。
进了公寓，章颖非直接上了复式二层，将端木菲丢在床上。幸好这床垫和香花畦大酒店一个标准，垫了七层，不会疼，倒是像坐上了蹦床。他直接欺山倒海压下来。
近距离接触，端木菲发现，他的眼睛是通红的，在酒吧他喝了许多闷酒，此刻酒劲上头，最是不理智的时刻。她的内心满是恐惧。
“章颖非，我们…嗯”
这回换做章颖非恐惧，是想要提分手吗？门都没有，他是如此害怕她将要说出口的话，想也不想便堵上了她的嘴。
这个世纪之吻几乎让端木菲大脑缺氧。她听到章颖非的冷笑：“你心里还是想着你的宝贝师兄的，对不对？不管我多么努力，你都忘不了他？”
“我和师兄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的身体，可你的心呢？你心里想了他无数次吧，精神出轨算不算出轨？”
端木菲愣在当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真的能管住自己的心？如果连想都不能想，那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换了之前，她或许会说“给我时间”，可现在她没有信心，经营他们的未来。
端木菲的沉默刺激了章颖非敏感的神经，愤怒、嫉妒和恨意占据了他的理智。他疯狂地在她的世界横冲直撞。
痛！
只是那声音太苍白无力，被淹没在愤怒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归于平静。
“你的爱，从来便是这样霸道的占有吗？”端木菲没有情绪地问道。
章颖非淡淡地笑，“像我们这种人，谈爱是很奢侈的。用你师兄学霸式的表达，哦，就是费洛蒙的吸引，然后是占有。除此之外，还能奢望什么呢？”
章颖非穿好衣服，嘴角一勾，大步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端木菲如散架一般，浑身无力，一颗心斑斑驳驳，只有泪水不停地流，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噩梦一般的经历，但已经没有丁点的力气。
她拿起手机，无数信息。有同事的问候，还有师兄的关怀和疑问，连着三条微信。
“菲儿，你可还安好？”
“不是我放手，只是不想你疼。”
“事到如今，横亘在我们中间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
端木菲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一个女人，上一刻还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辗转，下一刻如何再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呢？不管她的意愿怎样，发生了总归无法抹去。她在那个美的不似人间的海岛乌托邦，放纵了自己一次，从此便不可收拾。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也许，只有时间能修复这一切。
端木菲颤抖的双手握住手机，吃力地编辑信息。
“师兄，音乐里自有一番大天地，天地之间亦有大爱。经历许多事，你我眼中的世界都有了新意。你值得这广阔天地，风物人间。我亦有我的追寻和道路。来日方长，望你多珍重。”
写完这些，她便也似获得了力量，明天将是美好的一天。而她，还有她的广告事业，她的公众号运营，她自有她的追求。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
这夜，君樾坐在四合院的屋顶，一遍又一遍读着她的信息。
“虽然暂时不能同行，但殊途可以同归。菲儿，我会一直等下去，你要好好的。”
休息了一夜，端木菲恢复了力量。她将房间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遍，好像要把自己居住过的所有痕迹都抹去，然后她换洗一新，去了公司。
从西伯利亚归来的陆鸣安，带来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明信片。她谈笑风生和大家分享一路趣闻轶事。有那么一刻，端木菲觉得，在自然伟岸和时间隧道中，自己这点小悲伤算得了什么。
工作依然是忙碌的，天曜品牌和菡棠书院都进行了下半年度推广方案。方案是她亲自撰写的，但提报交给了黎啸韫，她也没去驻场，天曜那边似乎也默认了她不必出席，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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