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缓醒来之后没有在病房里多做停留，也没有和顾唐他们争执，她带着祁故里直接走了。
祁又东脚步不觉上前一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你在看什么？”顾唐走到他身边，面上依旧柔和，一双眸子暗沉沉的。
祁又东却好似没有听见，目光迷茫之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痴缠。
“又东。”顾唐又喊了他一声，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祁又东恍然惊醒，他转过头看看向顾唐，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一片迷茫。
他叫她：“长安……”
顾唐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了下去。
……
从医院出来后，苏缓连夜回了凉城。
祁故里什么都没问，专心开车。
苏缓上了车就闭上了眼睛，她很疲惫，眼下有清晰可见的淡青色。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苏缓猛然惊醒。
她看向前面默默开车的祁故里，愣了好一会。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祁故里一边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看她，“饿不饿？”
苏缓：“你为什么老问我饿不饿，我看起来像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你很能吃。”祁故里轻笑一声，“这是事实。”
苏缓拿了靠枕躺了下来，“我想吃栗子糕，你现在有吗？”
“你旁边那个纸盒子里就有，自己拿。”
“你什么时候买的？”苏缓本来只是馋这口了随口一说，他们这一整天都呆在屏县人民医院里，他哪有时间去买，再说，屏县这地方也没有这种糕点。
“你爱吃，所以我的车上一直备着。”祁故里继续在后视镜里盯着她看，“有奖励吗？”
苏缓吃着栗子糕，“好好开车。”
“好的宝贝。”
苏缓：“……”
苏缓：“好好说话！”
祁故里低低的笑起来，笑声在封闭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动听悦耳。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再次寂静下来。
丝丝暧昧缠绵的气氛在车内蔓延开来，苏缓有些不自在，她扭头，抬眸的瞬间与他的眼眸在后视镜里撞上，男人又是一声轻笑，他挑了下眉毛，那双极好看的杏子眸，眼尾便飞起了一抹粉红的遐思。
“缓缓。”他又叫她，“我可以要个奖励吗？”
苏缓直接扔给他一个靠枕。
……
到了凉城之后，两人没有回家，去了城郊的一处村子。
这是一处小院落，门上上了锁，此时天色将亮，天边一片火红色的朝霞。
祁故里带着苏缓穿门而过。
院子里静悄悄的，院子的主人还没醒。
苏缓熟门熟路的绕过一个狗窝，走过一片菜地，走到一颗海棠树下。
树下有一个凸起的土包，土包边上放着一只碗，一个盘子。碗里是红豆粥，盘子里放着新鲜的水果。
在苏缓的印象里，苏家最好吃的东西全都放在这里，每天都换，雷打不动。
苏明强自小就和她和苏简说过，这里东西谁都不能吃。
记得有一次这里放了皮蛋瘦肉粥还有新鲜的芒果，苏缓实在馋的厉害，又饿的不行，就偷偷把粥喝了。
结果就是苏明强大发雷霆，拿起铁锹就往她头上打。
他是存了要把她打死的念头，幸好那时候她已经不是真正的苏缓，她没有被他活活打死。
苏明强这个暴躁易怒性子乖张，又天不怕地不怕，他每天除了赌博就是喝酒，喝醉了就趴在这个土包上睡，李思源也不管他，半夜里再把他拉到床上去睡。
苏缓经常看见苏明强一个人蹲在这个土包面前发呆，甚至有几次，苏缓看到他站在土包边上哭。
苏明强啊！苏明强那个畜牲也会哭的吗？
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有在乎的人。
“这里就是唐玉瓷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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