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掘坟墓？
刘毅略带危言耸听的话，让众人纷纷闻之色变。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
总是在说丧气的话。
听完刘毅这不吉利的话，波才脸也黑了几分。
他觉得刘毅总是在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即使按照刘毅所言。
一旦朝廷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那么冀州的张角三兄弟、东郡的卜已、宛城的张曼成……大可一同前往虎牢。
汉军能拦住他们部分兵马，绝对拦不住他们所有人。
眼下各州各郡的汉军部队，都被他们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人人自危。
哪里还有精力阻拦他们，前往虎牢支援自己。
到时候众人齐聚虎牢，一鼓作气攻下虎牢关，洛阳失去这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便再也无力抵挡他们的大军。
刘毅所说的自掘坟墓，在他看来反而是一战定乾坤的重要契机。
大有可为！
彭脱等将领亦是不认同刘毅的观点。
眼下各地起义部队声势浩大，他们刚好趁着长社大捷攻打虎牢。
如此绝佳时机，岂有自掘坟墓的道理？
退一万步来说。
即使攻打虎牢像刘毅说的那么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
不成功便成仁，仅此而已。
从他们参与起义以来，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见到大家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刘毅本不想再泼他们冷水，以免出招人反感。
可话都已经说了一半了，他还是打算继续劝一劝，免得他们自取灭亡。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解释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汉延续至今已有四百余年，表面看起来摇摇欲坠，却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先前那么多次起义被镇压，就足以说明问题。
我们能够如此迅速崛起，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是因为之前朝廷还没有彻底重视起来。
如今朝廷反应过来，已号召各士族门阀，大力招募乡勇，全力对抗我们。
以后的战斗定不会像以前那么轻松，我军局势亦不容乐观……”
刘毅说得很委婉。
如果直接告诉他们，要不了几个月起义将被镇压，他们几个都要死。
那已经不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问题了，简直是在咒他们死。
即使他是大师兄，恐怕波才都会跟他翻脸。
没有一个人喜欢听到别人咒自己死。
这点刘毅心里还是有分寸的。
“就算朝廷反应过来，士族门阀大力招募乡勇又如何？
我们兵强马壮、士卒数十万，何惧之有！
大师兄莫不知擒贼先擒王？
只要我们攻占洛阳，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不用顾虑那么多。
大师兄若不肯去，我自领军攻打虎牢便是！”
波才依旧不为所动。
他与刘毅见解相左。
觉得刘毅实在太怂了，和印象中只身前往洛阳联络内应，图谋大事的大师兄完全不一样。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成功近在咫尺。
大业可成之际反而畏首畏尾？
波才对自己充满信心。
如今他手握十几万兵马，这就是他的资本。
就算不敌，难得还不能抽身而退？
而且看起义军的势头，他根本不相信会那么容易被镇压！
见波才铁了心要攻打虎牢，势必要将造反这条路走到黑。
刘毅知道不管他怎么劝，都没有用了。
兵马数十万有何用？
还不是皆各自为战。
打仗不是靠人多就能赢，朝廷有众多谋臣武将，他们有个锤子。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波才的心情。
两个人的立场完全不一样。
他知道黄巾必败无疑，东汉朝廷也是输家。
真正的赢家是趁势而起的士家大族，以及各地军阀。
他想要另谋出路，想要洗白。
波才不知道历史结局，而且从起义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了。
不成功便成仁。
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既然无法改变波才的意志，那他的命运只能看天意了。
能做的刘毅已经做了，该说的他也说了，希望波才能够谨慎行事。
“师弟心意已决，我就不再相劝，唯有一言望请听之！”
见刘毅不再说丧气话，波才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大师兄请说！”
刘毅打量了波才及彭脱等将领一眼，语气郑重道：
“师弟部队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与暴徒无异。师弟想成就大事，必当先约束军队！”
“谨记大师兄教诲！”
波才知道刘毅说的在理，但手下人数太多实在管不过来，只能听之任之。
刘毅见波才没有将自己的劝诫放在心上，心中颇为无奈。
他已经尽力而为。
至于波才结局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宴席进入尾声。
刘毅正要起身，只见白起脸色凝重的跑了进来。
“主公！出事了……”
“何事？”
刘毅神情瞬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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