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
岑祁猛地抱住了姜怡宁的腰，从未流过眼泪的男人，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哀求的道：
“宁宁，我真的后悔了。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姜怡宁的脸上也满是泪痕，却是扯了扯唇角，笑着道：
“为什么不要再说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它。
对那个孩子来说，我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我不但没有把它带来这个世界上，而且为了报复，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我没有打全麻，打的是局部麻醉。
我想，我一定要清醒的看着那个孩子是怎么样被打掉的！
永远也不要忘记！
所以，整个手术过程中，我的意识都是清醒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钳子，伸入我的子宫，最后化作一团血肉被人端走。
我成功了。
那一幕，我记得了一辈子。
直到今天，只要一闭眼，它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姜怡宁说着，弯下腰来捧住了岑祁的脸，柔声的道：
“所以，你问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原谅过你？
是！
因为我根本没有放下来过！
你觉得你很爱我，你在努力的补偿我了，我也承认，除了出轨，你对我确实很好。
我也努力着不再去回想那些事，可是每次一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起那一切，想起我失去了的孩子。
岑祁，你让我怎么放得下？
怎么原谅你？”
姜怡宁的话，像是刀一样，狠狠的扎进了岑祁的心里，然后拔出。
一次又一次。
饶是理智如岑祁，在此刻也不禁呜咽出声。
为那个逝去的孩子，为当时姜怡宁痛苦的心境。
“对不起……”
岑祁跪在地上，哭得宛若一个孩子，狼狈的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风采：
“宁宁，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放下来，才能原谅我？”
看着这样的岑祁，姜怡宁也有些心疼。
事实上，早在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她就想永远的保守好这个秘密。
她舍不得看到他后悔。
所以，如果可以，她不会提起这件事。
同样的跪在了地上，她伸手抱住了岑祁。
岑祁正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被姜怡宁抱着，他不由得抬着头看向同样泪流满面的她，无力的喃喃道：“宁宁……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下来？你才能原谅我？”
“我们离婚吧，岑祁。”
姜怡宁道。
出乎意料的，第一次，岑祁没有一言否决。
他定定的看着姜怡宁，久久沉默。
许久，他才开口道：“是不是我们离婚了，才能重新开始？”
闻言，姜怡宁也回以沉默。
见状，岑祁苦笑不已：“宁宁，这样，你要我怎么同意离婚？我根本无法接受以后没有你存在的日子。”
“别这样，岑祁。”
姜怡宁偏过了头：
“至少离婚了，过往的那一切才能一笔勾销，我们才能重新认识彼此。
也许有一天，我们回忆起彼此来，不再带着怨恨，而是曾经满满的幸福。
或许，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也不一定。”
“呵呵……”
岑祁轻笑着勾起了唇角。
那抹笑，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他想说，不可能。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姜怡宁。
她是一个转身了，就不会再回头的人。
当年那么爱闻偿，最后还不是说放手就放手。
他自恃自己比不上闻偿当年在她心里的分量，所以更没有自信她们分道扬镳后还会重新在一起。
所以若是之前，岑祁清楚这一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但，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情，给姜怡宁给她们彼此之间造成了多少无法挽回的伤害，他已然无法如之前那般对两人间的裂缝视而不见。
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痛的岑祁脸色发白，只觉得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次艰难的求生。
忍着心尖传来的刺痛，岑祁垂下了头。
在同意之前，他有件事情想要知道答案。
那就是——
“姜怡宁，你爱我吗？”
岑祁说着，慢慢的抬起了头，目光专注的看着姜怡宁秀美的脸庞，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入自己的心头。
然后，他便看到姜怡宁绯红的薄唇微张，吐露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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