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内政比较复杂，主要是在嬴捷身上出现了继承的波折。
最早时候秦国的基本盘在栎阳——咸阳一带，围绕函谷关周边开拓、生产。
到了嬴捷这一代，因为受到姜国影响，提出全面改革，结果触怒了国内的守旧势力，不得已被流放。
嬴捷受到城隍神庇护，在西域七河之地这片妖魔丛生的地方站稳脚跟，修筑城池，建造国家，最终出口转内销，兵不血刃吞并秦国旧土。
没错，在岳川的世界里横扫六合吞并天下的秦国，第一个被消化了。
这中间的权力倾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尤其是那些抱残守缺的“老秦人”，在这个过程中几乎都失去了一切，被贬为庶人、黔首。
对于一部分“老秦人”来说，祖宗什么也没传下来，只是传下来一个罪人的身份，子子孙孙都不能耕田、经商，更别说参军。
在这种情况下，守旧的“老秦人”根本没法像正常人一样谈婚论嫁，寻常百姓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他们，他们的女儿也嫁不出去。
生活困苦之下，他们的孩子存活艰难，还没等长大就夭折了。
原本，这种情况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子孙凋零，最终血脉断绝。
但是今天，秦国张贴王榜，向全天下招募有志之士。
招募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限身份、不限户口，当然，也没有任何报酬。
是的，王榜上直接说了，只管饭，别的一概不管，十年后可以获得国人身份，以往无论犯有什么罪责全都赦免。
这下子，秦国寻常百姓报名踊跃，“老秦人”的守旧势力更是奔走相告。
对寻常百姓而言，这种招募吸引力不大，自己本来就是国人身份，没必要去浪费十年时间。
但对“老秦人”的后代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他们过得如此困苦，不就是因为户籍问题吗？世世代代为奴为娼，没有任何希望。
现在，只需要十年，就能换取子子孙孙的自由。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在所不惜。
当然，人们讨论最多的还是，为啥只要男的？为啥只要男光棍？难不成发媳妇？
秦国动员效率很高，短短月余时间，咸阳就聚集起十万人。
原本报名人数更多，十万只是遴选之后的结果。
所有人被要求脱掉身上的衣物，浑身赤条条的。
咸阳的深秋很冷，但十万个裸男凑在一起很热，前后左右都很热。
官吏板着脸，冷声说道：“一个个往前走，跨过这条线，一个一个来。喧哗者，罚！”
现场瞬间寂静，所有的杂声都消失一空。
在秦国，什么都可以不当回事，但官吏说的“罪”与“罚”是板上钉钉的，没有任何悬念，这也是“老秦人”用至少三代人实践出的结果。
很快，第一排的人跨过线，准备好的官吏直接拿出绘有净身咒的灵符。
一道光芒打出，原本蓬头垢面的老秦人瞬间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往前走！”
然后是沐浴、修剪。
这些老秦人的罪人后代因为生活所迫，根本没条件打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们修剪须发。
虽然官吏的动作很粗暴，技术也生硬，但老秦人还是感动得涕泪横流。
官吏骂骂咧咧，“又脏了，还得浪费一张净身咒。”
然后是医者检查身体，有病的当场治病，治不好的也都开了单子，注明病情。
老秦人都疑惑不已。
什么情况？
大王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恨我们恨得要死，巴不得我们赶紧死绝死净，今儿个是咋了？
不过流程还是得走的。
测量身高、体重、臂展、腰臀、手足尺寸等等。
但是很快，官吏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真是天赋异禀啊。房事多久？”
嗯？
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吧，前面那些测量大家都还能理解。
在以前，通缉令、户籍上没有画像，或者画像不精准，大都是靠这些数据，以及长相的大致描写，比如“鼻直口方”、“面白无须”、“左颊有痣”这些特征描写来描述一个人。
但描述范围就是脸部、身形，手脚都很少写，但是谁见过户籍、通缉令上写弟长多少的？还有房事多久。
这俩数据有什么用？
官府查人，难不成还让大家扒了裤子一一对照吗？
还有这个房事多久，能说吗？
被询问的年轻人脸色黑红黑红，“回……回官爷，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雏？”
官吏先在登记表上写下“无性房史”四个字，最后才问道：“姓名？”
“嫪毐……”
“户籍？”
“咸……咸阳……”
“咸阳哪？”官吏问话中多了一份审视的意味。
嫪毐顿时紧张起来，“咸阳……邯郸……”
现场寂静了几秒钟，随即哄堂大笑。
官吏哪里不知眼前这小子不诚实，对自己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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