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姑应了，让人帮着把那一笼子小的耗拎到后院去， 只留下了两只大的。
小的暂时没用！留在跟前，等会儿熏醒了，还得费力气看着。
只有这两只开了智的，大的，才用得上。
所谓专用的香，就是父精母血混合香炉里的香灰搓出来的 。
谭七姑刚拿出来的时候，谭四儿想拿手里看看，都被大郎挡住了。
“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碰那个东西。”大郎朝着谭四儿挤了挤眼睛。
“香灰？”谭四儿提着自己的好奇心，捅了捅谭七姑的腰部。
谭七姑脸上的表情，尴尬的扭曲着。
“别问了。”大郎捞过谭四儿的手，快速的捏了一把便放开了。
谭四儿瞪了他一眼，回头瞧见霍先生在看自己，立刻拎起水壶，顶着一张大红脸跑开了。
香燃起来之后，别说笼子里的大耗子了，就连红狐狸都跑到了跟前，不远不近的看着耗子，嗅着香气。
不多会儿，公的那只先醒了。
眼看着它由刚开始的懵圈，变成后面的抓狂撕咬，几个人全程没有表情。
“这药劲儿太小。”大郎看得腻了，冷冷说道，“让后院子里的刀磨得快些，等会儿剖丹灵的时候容易些。”
谭四儿快速的看了它一眼，他故意的！
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的，那天晚上，他取人家丹灵根本没用刀。
果然，公耗子挣扎的更凶了。
“你想保它？你来替他？”大郎挑了挑嘴角，“不行！你的不纯！”
“而且，我能把那一肚子崽儿都封在里面。你想试试么？”大郎状似无意的翻了翻自己的手掌。
公耗子一惊，两只前爪合在一起，对着大郎拜了起来。
“你不信？”语毕，大郎微微抬了下自己的手，母耗子闷哼一声，尾巴齐根掉了。
“还不信？”
“我信！我信！高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公耗子赶在大郎又一起动手之前开了口。
“你那老婆早就醒了吧，真的是，其奸似鬼。”言语间的嫌弃，毫不掩饰。
红狐狸凑到了小桌旁，卷起了尾巴看了过去。
“想知道什么，问吧。”大郎向谭四儿和霍先生打了个眼色，自己又瘫了椅子里。
“这村里的耗子，都是你家的？”谭四儿觉得，这很重要。
公耗子一言不发，小眼睛轱辘轱辘的转着。
“这还要想？媳妇，你记住了啊，它转眼珠儿就是要骗你。点着你的符，砸它身上。”大郎点着母耗子的方向。
公耗子一动不动，眼睛继续转着。
“它，欺负我好说话儿？”谭四儿拿出来一张符，夹在了两指尖。
”我说，我说。”大耗子拜了拜，“都是，不仅你这个村，附近的村子也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谭七姑的眼睛立了起来，她就说了，这几年白家的新生孩子越来越少。
“十多年之前，”公耗子答得特别快，“我能记信的就是这十多年。”
谭七姑回想了一下，觉得大约对得上，起初的几年，大约都看不到效果，中间初见成效，现在效果明显。
谭七姑恨得牙痒痒的，大家都是和平发展，偶尔有针锋相对，也是成王败寇，赢了留下输了的跑。
怎么到了它们这里，还要给别人灭根儿么？
“你们丹灵干什么？”谭四儿看见远远站的领着两个弟弟的玉翠，问道。
灰耗子的眼睛，继续转了起来。
谭七姑直接就笑了出来，“四姑娘啊，我感觉，它多少有点儿看不起你。”
她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原本，她还想着能抬抬手就抬一抬。可知道自家子弟肯定没少被迫害以后，就没有这颗心了。
谭四儿夹着符纸的手，转了转，符纸便点着了。
“我说我说……”
“后面就别用我费劲了，自己说全喽。”谭四儿松开了手，点着的符纸掉在了公耗子的笼子前面。
公耗子向后退了退，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丹灵，能让我们生出来的孩子，早成正道。”
“呸！”谭七姑一口啐到了公耗子身上，“你杀了别人，你还想成正道……”
红狐狸看着那口落在公耗子身上的痰，嫌弃的扭了扭脸。
这一口脏的，五年白修了。
公耗子吱吱叫了几声，就着地面滚了几滚，也没有将那口痰滚掉。
谭四儿看向红狐狸，见她点头，才蹲到公耗子前面，问道，“谁是你的扛香人？”
“这……”灰耗子不滚了，匍匐在地上，前爪努力的向前伸着，“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还未等谭四儿侧头，一旁“瘫”着的大郎直接“滑”到了她跟前，挡在了中间，嘴里挤了两个字，“找死！”
话音落地，手指一手，旁边半醒半醒的母耗子，没来得及叫出声，便伸直了四条腿，仰着脖子一动不动了。
一颗混黄的圆珠飘了出来，后面还追着十来个肉色的血球。
只见大郎的手，随意摆了摆，那颗大珠子便已经将十来个肉珠子吞掉合成一个了。
大郎手微一用力，大珠子便握在了手里。
“好玩儿么？”大朗转着手里的珠子，重着眼皮看向笼子里的公耗子。
公耗子悲痛万分，顶着两颗冒绿光的眼睛，向笼子上方扑了起来。
“想死？你都不配我动手。”大郎故意气他，“找个坛子来，把后院儿的小耗子用酒泡上。”
谭四儿……
谭七姑……
“那个，泡上做什么呢？”霍先生咳了几声，把话儿接了下去。
不就是吓唬么？女人不可以！他可以！
“我奶奶老寒腿了，给她搓腿。”
“这村里没有！这跟前儿之前就是那婆娘在管，扛香的人在镇上。”灰耗子又咬了咬牙，急急的嚷了出来。
“姓甚名谁？男的女的？怎么找他？”大郎转着珠子，接着问道。
“那个，我就知道她是长得年轻的女人。”公耗子两个前爪拜在身前，冲着大郎反复磕着头，“上仙，饶我孩儿，饶我孩儿。”
“前日里死的送丹灵的，也是你的孩子？”大郎转着手里的珠子，一脸坏笑的接着说道，“好像气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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