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何事？”周智急问。
“启禀周将军，杨龄将军夜袭曹军东大营却遇到空营。”
“空营？”
周智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明，杨龄将军担心受伏，匆忙率军撤离，却是畅通无阻，而后杨龄将军担心赶赴西北的刘贤将军遭到伏击，便没有急着依令撤往舞阴县，转而奔赴西北救援，同时派遣属下前来禀报。”哨骑回说。
空营？怎么会是空营？
若曹军预料到我们会劫营，势必会设伏，怎么会是空营？
周智渐渐意识到形势远比早前预想的还要复杂。
“你们赶来传信的途中是否看到曹军哨骑活动的迹象？”
“多！非常多！沿途遇到的曹军哨骑至少有数十股，但都是远远看到就各自避退！”
“糟了！”
周智心里绷着的弦突然崩断。
“何曼！你率领三千骑兵去追无当飞军，汇合他们撤往舞阴！”
“诺！”
何曼领命而去，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仅从周智的神情已猜到形势危急，而周智也没耽搁，他担心杨龄和刘贤无法应对危局，便亲自引兵去接应。
铁骑在静默中行进了大约五六里，突然，一声高亢的啸声震破长空。
周智瞬间满眼杀气，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半晌。
黑暗深处再度响起洪亮的喝问声。
“前方领军者可是王旭？亦或是周智和张靖？”
“嗯？”
周智大感惊讶，立时勒停战马面向来人。
“阁下是谁？”
“鄙人向天！”
“向天？什么向天？”
周智满眼迷惑。
向天急声询问：“阁下可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如若不知，便恕在下多事，这便离开。”
这段词是后世文学家所作，周智自然能听懂，而且很快想起王旭早前给他说过的事。
“原来是喜欢躲在深山老林的那个家伙……我就是周智。”
向天从密林里纵越而出，手持折扇，步法飘逸，虽然速度快，但不沾片叶，气度端是逍遥自在，待到距离周智仅有两丈，他才含笑停住脚步。
“周智！立刻脱掉铠甲扮成普通兵士！越快越好！”
“为什么？”
“不要去西北，那边有曹军埋伏，不只是西北，西南、南方、还有东方全是伏兵，如今唯有的出路是朝东南方的舞阴突围，若你去西北接应楚国将士就死定了……依我所知，他们迟迟没出击就是要引你们这几条大鱼过去救援。”
周智细细打量他片刻，狐疑地问：“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怎么能不救，而且我若是想率军突围，分散的曹军怎么拦得住我？”
“你打得过乐进么？”向天反问。
“不清楚，没打过。”
“你打得过许褚么？”
“打不过！”
“你打得过关羽和张飞么？”
“打不过！”
“你打得过文丑么？”
“不知道！”
“你打得过鞠义么？”
“没打过，听说很猛？”
眼见向天还想继续问，周智有些不耐烦。
“你究竟想说什么？”
向天淡笑着摇摇纸扇：“曹操在南阳。”
“你再说一遍？”周智难以置信。
“我说几遍都行，曹操就在南阳，傍晚刚到，也就是曹休下令停止攻城之前不久。”
向天话音稍顿。
“不仅如此，许褚、刘备、关羽、张飞、文丑、鞠义、夏侯尚等等都在南阳，总之曹操麾下的精兵强将都已经赶到，与之同来的还有他们的精锐部曲，如先登死士、虎卒、青龙刀卫、白耳精兵……甚至有整整万余虎豹骑。”
向天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智，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外，曹操还带来他麾下的豪侠高手数十，皇宫直辖的五官中郎百余，其他寻常高手就更加难以计数，如果你觉得自己行……那你赶紧去，我只想问老大在哪里，你死没关系，老大不能死，他已经是我们唯有的希望！”
周智呆怔片刻，突然忍不住斥骂：“向天！你吃饱了撑得么，跑来吓我做什么，曹操从幽州班师之后就着手攻取并州，怎么会赶来南阳，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我们怎么没收到情报？”
向天笑着摇摇纸扇。
“谍影有没有得到情报，我当然不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智满眼怀疑。
向天不以为意，径自接口。
“我早前曾与刘备结交，他如今还想着找机会崛起，看我武艺非凡又博学广闻，便升起爱才心，打算招揽我，我前些日子在幽州的时候便在他那里混吃混喝，后来也一直跟着他，此次曹军秘密南下是我亲眼所见，绝没有半句虚假。
本来早在傍晚就应该赶来告诉老大，但刘备、关羽、张飞硬拉着我一起吃饭，始终不得脱身，直到他们在入夜时分开始布署，我才趁乱得到机会，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如果你执意去西北，便奉劝你把铠甲脱掉，今晚的伏击命令不是重在歼灭楚军，而是捕杀你们，若不藏起来就必死无疑。”
“换掉战甲还怎么指挥兵马作战？”周智质问。
“我不是说过叫你赶紧突围逃命么？你还指挥什么？”
向天微有些不耐。
“好了，你要怎样就怎样，我没有办法，你赶紧告诉我老大在哪里，我要见他。”
“张靖已经带着老大扮作平民离开，目前在返回襄阳的路上。”
“什么？”
向天脸色急变。
“他们走哪个方向……赶紧追回来。”
“他们扮作平民走山路，谁能威胁到他们？”周智疑惑道。
“我已经说过，此番曹操的目的是捕杀老大，带来的豪侠高手不计其数，如今四面八方都是三五成群的高手，哪条路都有埋伏，鬼都出不去，若老大的行踪被发现，必然遭到无数高手围杀，唯有的办法是你们都扮作寻常将士，力争在混战中撤往舞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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