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看在眼里,心里软得像棉花。
有天傍晚,阿桃又来的时候,她把裙子从木杆上取下来,叠得整整齐齐,走到阿桃面前,蹲下身,把裙子递给她:“阿桃,这件裙子给你穿,你看,这里绣了朵小海棠,和清玄山的海棠花一样好看。”
阿桃愣住了,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接,眼睛里却慢慢蓄满了眼泪。
“拿着吧,”白落衡笑着说,“等你长高了,姐姐再给你做新的,比这件还好看。”
阿桃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裙子,抱在怀里,眼泪掉在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她小声说:“姐姐,你像我娘亲。”
白落衡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像被暖水浸过,软软的,暖暖的。
布坊的生意渐渐好起来,有个姓赵的妇人,来给要参加科举的儿子做件新长衫,选了块浅灰色的细布,说:“我儿子苦读十年,以前家里穷,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如今赋税减了,家里存了点钱,给他做件新衣裳,让他去考场也体面些。”
白落衡点点头,仔细量了尺寸,说:“您放心,我一定缝得合身。”
还有个老妇人,来买布做孝衣,选了块素色的粗布,却笑着说:“我家老头子走了,走得安心。以前日子苦,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如今好了,能给他办个体面的葬礼,还能给他做件干净的孝衣,我这心里也踏实。”
白落衡帮她把布叠好,还多送了她一小块细布,说:“给老爷子做个里衬,穿着舒服。”
每一笔生意,白落衡都会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不是记赚了多少钱,而是记“赵公子科举长衫”“李奶奶孝布”,月底的时候,她会把盈利的一部分换成粮食、书本,送到清玄山的学堂。
这不是施舍,是她和百姓一起,一点点守护着孩子们的未来——就像她以前守护战场的战友一样,只是现在,她的“武器”变成了针线,守护的变成了孩子们的笑容。
肖清——账册算盘,算清公道
肖清的账房在革新署后院,是间安静的屋子,屋里只有一张长桌,一把椅子,还有满架的账册。
长桌是实木的,桌面被磨得发亮,中间放着一把黑漆算盘,算珠是牛角做的,被她拨得光滑如玉。
账册按州府分类,每本都贴着标签,写着“江南州赋税账”“边疆军饷账”“水利修缮账”,字迹工整,没有一丝涂改。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和这些账册、算盘打交道。天刚亮她就到账房,先把前一天的账册整理好,然后开始核对当天的收支。
她看得格外仔细,每一笔数字都要反复核对三遍,算珠拨得“噼啪”响,声音清脆,却不杂乱。
她核对州府上缴的赋税,看有没有短缺;核对给边疆的军饷,看有没有延误;核对修缮水利的银子,看有没有被挪用——她知道,这些数字背后,是百姓的血汗,是士兵的生计,是天下的太平,一点都不能马虎。
有一次,她核对江南州的粮税账册,发现上缴的粮税比预期少了三成。
账册上写着“汛期受灾,粮产减少”,可是她不放心——以前魏严当权时,常有官员借“受灾”为名克扣粮税。她立刻拿着账册,带着两个小吏去了江南。
江南州的官员慌慌张张地来接她,说:“肖大人,今年汛期确实严重,不少稻田被淹,百姓们都在补种晚秋作物,实在缴不出足额粮税。”肖清没有立刻下结论,而是让官员带着她去灾区。
到了灾区,她看到的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百姓们在水退的田里补种荞麦,田埂上搭着临时的棚屋,棚屋里堆着刚收的少量稻谷。
有个老农看到她,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叹气:“大人,今年水太大,淹了不少田,能收这点粮食,还是托了新政的福,官府给了种子,不然连晚秋作物都种不上。”
肖清心里有了数。回到州府,她在账册上写下“江南州粮税减免一成,待来年丰收再补”,还让小吏画了张灾区的图——图上有补种的农田、临时的棚屋,还有百姓们劳作的身影,一起呈给周廉。
陆纤纤看到账册和图,问他:“肖先生,你就不怕有人说你徇私吗?毕竟没有实打实的‘受灾证明’。”
肖清坐在桌前,拨动着算盘,算珠“噼啪”响了几声,声音平静:“账要算清,可人心更要算清。百姓遭了灾,若还要逼他们缴足粮税,他们吃什么?穿什么?那样的话,新政就不是为百姓谋福利,而是逼百姓反了,这账,比任何数字都重要。”
她想起以前做侠客时,靠剑维护公道,可剑能护一人,却护不了千万人。
如今握着算盘,算清每一笔账,却能让百姓不受苛待,让军饷按时发放,这公道,比剑锋更实在,更长久。
林若希——私塾笔墨,教化明心
林若希在汴梁城西南角开了一间“明心私塾”,私塾是租的一间旧宅院,院墙爬满了牵牛花,门口挂着块木质小牌,“明心私塾”四个字是她亲笔所书,娟秀中带着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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