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一杯地饮。
礼一件一件的收。
祝贺声盘旋在耳畔，嬉笑声晃在脑海……
这场热闹非凡的生日宴席一办就是好几个时辰。
莫问醉了。
她被搀扶着回到别苑，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恍恍惚惚地坐在镜前。
尚有最后一丝清醒。
莫问歪歪斜斜地靠在妆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潮红、眼色迷离，心突然就升起了一缕烦躁。
“荔枝，”莫问有些心力交瘁，低声唤道：“别忙了！那些礼物晚点再收拾吧。”
她无力地托着腮，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嘟哝着：“快帮我卸了这些麻烦的妆饰吧！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荔枝应：“是！”连忙放下手上动作，快步走近，照做了。
心里压着事，她并没有睡熟，半醉半醒之间，好像也睡了很久。
荔枝好像收拾完了那堆礼物，也整理好了行囊，并为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迷迷糊糊中，好似又梦见了尤小怪。
小神医，是不是你心仪的姑娘也在游戏之中？
是！
是？
莫问“腾”地张大双眼，眼中不见刚醒来的困倦与惺忪，醉意也随之消散了。她的眼睫轻轻颤抖着，眸中情绪复杂如网，划过质疑，闪现惊喜，矛盾与纠结在撕扯，肯定与否定在挣扎。
不管了！
不问清楚，她无法安心。
敲了门，便有一丝丝后悔上涌。
敲了好几声，仍无人来应门，那丝后悔便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她有些心灰意冷，放下叩门的手，眉头皱着，思绪飞着。
“莫少主。”
莫问被唤声惊醒，她转头循着声音望去，来人竟是孟云舒。
有些惊奇地道：“云舒？”
孟云舒眉眼染上笑，有意忽略了她为何站在这里，双手呈上精致的云纹锦盒，温声道：“生辰快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莫问瞳孔骤扩：“这……”
“抱歉，这份生辰之礼送迟了。”孟云舒满含歉意地垂眸，开声解释：“域主派我护送天洲之域的七公子和大长老回域，所以我才错过了你的生辰宴。”
见她有些吃惊模样，迟迟未伸手去接，孟云舒勾了勾唇角，轻轻地将锦盒放置她手中，语气柔如春风：“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莫问犹疑着打开锦盒，其中安静地躺着一把缀着晶亮宝石的长剑，花纹精致，宝石璀璨，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我见你很久没有背过那把竹剑了，从半雪那儿打听得知，是与执不忘打斗时所毁。”孟云舒敛了敛眸中情绪，开声道：“能者不能离了武器，所以我为你寻来了这把宝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家大师所造，但也是从一位上段能者手中所得，汇集了上段能者之气，刀锋尖锐，剑气厉害。”
话音刚落，甚至还来不及问她是否中意。
“啪！”地一声响，莫问关上锦盒。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抬眸与孟云舒对视，沉声道：“云舒，谢谢你的美意。但是……这把剑、我不能收。”
“为什么？”孟云舒不解。
“一位能者拥有一件武器就够了。”莫问抿了抿唇，坚定地道：“小神医已经送了我一把剑，那把剑看着虽然没有这把华丽，但是我十分喜欢，我决定以后都用那把剑了。”
孟云舒定定地看着她，眼角略微有些发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左胸膛的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了一下，刺痛急速的蔓延了全身。他的唇瓣颤动着，断断续续地问：“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他的声音隐着一缕若隐若现的破碎，同时又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无奈。
莫问摇头，声线决绝：“那把剑我用得很趁手，这辈子都不会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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