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侧,锦衣卫衙门。
夕阳的余晖落在森严的朱漆大门上,给这座令人闻风丧胆的衙门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衙门深处的正堂内,卸去了平日里的肃杀之气,几位执掌生杀大权的头目正围坐在一起闲聊唠嗑,气氛难得的松弛。
锦衣卫指挥使伍甲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手里盘着两颗锃光瓦亮的铁胆,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在他下首,分别坐着指挥同知陆丙,以及指挥佥事司乙和镇抚使齐丁。
这四人堪称过命的交情,说一句情同手足毫不夸张,当年在太子府做侍卫时,更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
如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跟着李瑛混成了官场上的大人物!
“老司啊,咱们兄弟几个,可是有些日子没凑一块儿开怀畅饮了。”
伍甲停下手中的铁胆,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似笑非笑地看着司乙,“最近衙门里的事儿也不多,陛下又远征在外,咱们这根弦也该松松了。
今晚我在‘醉仙楼’定了个雅间,叫了几个新来的清倌唱曲儿,咱们兄弟不醉不归,如何?”
一旁的陆丙连忙附和,那张略显圆润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哥说得是,咱们确实该痛饮一场了。整日里盯着那些文官的破事儿,脑仁都疼,今晚谁也不许跑,必须喝个通透!”
若是放在往常,司乙听到有酒喝有曲听,那绝对是第一个跳起来叫好,可今日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只见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厚却又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摆手道:“大哥、二哥,实在是对不住。今晚……今晚兄弟我真没空,家里有点急事,得早些回去处理。”
“急事?”
伍甲眉头一挑,眼神玩味,“你家里除了那两个黄脸婆,还能有什么急事?啥时候成妻管严了?”
陆丙也是一脸不解:“老三,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咱们兄弟聚一聚,你推三阻四的,拿我们当外人了?”
司乙被数落得有些尴尬,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旁边一直没吭声,嘴角却挂着坏笑的齐丁突然开口。
“大哥,二哥,你们就别难为三哥了。”
齐丁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飞刀,眼神促狭地瞥了司乙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现在可不是怕家里的黄脸婆,而是心里装着美娇娘。老三这是好事将近,枯木逢春,在安兴坊那边金屋藏娇了一个绝色小娘子,正热乎着呢!”
“哦?”
伍甲和陆丙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好你个老司,藏得够深啊!”伍甲指着司乙笑骂道,“怪不得最近看你红光满面,走路都带风,原来是掉进温柔乡里了。”
陆丙更是拍着大腿调侃:“司老三啊司老三,你可真是重色轻友,有了新人忘旧人,连兄弟们的酒局都不去了?行行行,既然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大事,哥哥们就不拦你了,赶紧滚吧,别让小美人等急了!”
司乙被这帮老兄弟揭了老底,老脸一红,却也不恼,反而心里美滋滋的。
他站起身拱了拱手:“哥哥们多担待,改日,改日兄弟一定摆酒赔罪,自罚三坛!”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绣春刀,逃也似的溜出了大堂。
身后,传来三兄弟肆无忌惮的笑骂声。
出了锦衣卫衙门,司乙只觉得浑身轻松,连空气都变得香甜了几分。
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个袁聪也是个“懂事”的人,前些日子说是妻子想念洛阳的娘家,便带着老婆回洛阳探亲去了,把偌大一个宅子,连同那个娇滴滴的表妹春华,全都托付给了他司乙照顾。
这简直就是把肥肉送到了狼嘴边。
没了袁聪夫妇在旁边碍眼,司乙更是肆无忌惮。
他几乎每晚都宿在袁宅,连自个的家都懒得回了,至于衙门里的公事也是敷衍了事,脑子里只有风流快活。
此时的司乙,满脑子都是春华那软糯的声音和曼妙的身段。
路过西市的一家酒楼时,他特意勒住马缰,进去买了一只刚出炉的烧鹅,又打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这才兴冲冲地往安兴坊赶去。
到了袁宅门口,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司乙熟练地推开虚掩的大门,穿过前院,直奔后厢房。
屋内灯火通明,隐约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美人……我回来了!”
司乙推门而入,一股暖香扑面而来。
他把手里的酒肉往桌上一扔,张开双臂就朝着那个正坐在灯下缝补衣裳的女子扑了过去。
“哎呀……司郎!”
春华发出一声娇呼,身子却顺势软软地倒在了司乙怀里,任由他那一双粗糙的大手在身上游走。
“想死我了,这一天在衙门里坐着,就像是坐牢一样,满脑子都是你!”
司乙把头埋在春华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脂粉香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情话。
“只有到了这儿,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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