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缓缓移开,几道人影从后面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身穿一袭紫色便袍,头戴玉冠,面容俊朗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一脸惊愕的司乙。
在这人身后,站着一脸阴笑的元载,以及那个本该在“洛阳探亲”的袁聪,还有他的“妻子”秋月。
更让司乙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在这些人后面还站着昔日的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
司乙的目光最终落在为首的紫袍青年脸上。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当年他在太子府当侍卫的时候,这位爷还只是个五六岁的顽童,转眼过了十来年,他已经是大唐太子,天下储君。
“太、太子殿下?”
司乙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单膝跪地,嗫嚅着说道:“臣、臣参见太子殿下!””
刚才那种在温柔乡里的旖旎心思,此刻早已化作了九霄云外的飞灰,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就算再笨,司乙也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局里,专门针对自己的美人局!
李健看着脸色苍白的司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缓缓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属下,语气平淡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司佥事……你这日子过得不错?不仅升了官发了财,更是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啊!”
“殿下……我……我……”
司乙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里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站在太子身后的袁聪和春华,那两人此刻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恭敬?
“怎么……不认识孤了?”
李健弯下腰,盯着司乙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孤听说你为了这个女人,可是连杀人越货的勾当都敢干啊!杀人夺妻,这在大唐律法里,该当何罪?”
“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那可是罪加一等!”
司乙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知道,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而且是致命的把柄。
“殿下开恩,请殿下念在微臣昔日在十王宅侍奉的份上,高抬贵手!”
司乙双膝跪倒,额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微臣一时糊涂,微臣是被色鬼蒙了心!求殿下看在微臣当年在府里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微臣这次……”
“饶了你?”
李健直起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孤既然来了,自然是给你留了一条活路,就看你……识不识抬举了?”
元载适时地走上前来,蹲在司乙面前,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阴笑:“司佥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太子殿下看重你,那是你的福分!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仅这杀人的罪名没人会提,这春华姑娘以后还是你的心肝宝贝。甚至,你头顶上那顶乌纱帽,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说着,元载指了指旁边的春华,又指了指袁聪身边的“秋月”,“只要你为太子效力,她也是你的!”
春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走过来依偎在司乙身边,柔声道:“司郎,刚才你不是说为了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吗?如今只是让你为太子殿下效力,这可比下火海容易多了……”
这一软一硬,一威一逼,瞬间击溃了司乙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太子,又看了看身边的美人,再想想那杀头的罪名。
他能怎么选?
自己是大唐的臣子,太子是大唐的储君,作为臣子,为储君效力似乎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自古以来,结党营私,敷衍趋炎也不是什么大罪。
甚至就连王忠嗣、韦坚等人都有依附太子的迹象,多自己一个锦衣卫佥事又怎么了?
“臣、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司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做出保证。
屋内烛火摇曳,将几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屏风上,像是一出正在上演的皮影戏。
李健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微微弯腰,将跪在面前的司乙搀扶了起来。
“司佥事,这是做什么?孤今日是私服出访,只论交情,不谈君臣。”
李健的声音醇厚温和,透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亲近感,又顺手替司乙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你这样就生分了,孤小时候可没少让佥事操心!”
司乙受宠若惊,咽了口唾沫,身子还是有些发僵:“殿下折煞微臣了,臣……臣诚惶诚恐。”
“惶恐什么?”
李健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随意的坐在对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既然孤今晚坐在这里,那就是把你当自己人。有孤在背后推着你,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迟早是你司乙的!”
司乙屁股刚沾椅子,又急忙站了起来:“殿下……臣、臣绝无取代伍指挥使的意思,伍大哥与臣情同手足,当年一起在十王宅当差,那是过命的交情。谁做指挥使,都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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