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朱由检有些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这种话题他还不想跟别人谈起。“我自然会做好。”
段子嘉显得有些急，她上前一步，道：“可我只是想问……”
“吱呀。”
段子嘉的话顿住。
杨清一推开房门，看着门内的两个人。一个微微涨红了脸，像是有些羞怯的少女；另一个静静站在那里，温润翩翩美少年。
“你回来了？”朱由检先出了声，朝着她轻轻笑了笑。
“是啊，我回来了。”杨清一若无其事一般的笑着把门合上，朝着他们走来。她的坦荡倒让莫名有些局促的段子嘉有些尴尬。她飞快的瞟了一眼杨清一，“那你们先聊，我先走了。一会再找你吧。”
杨清一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看着段子嘉出门，很快收起了略显淡漠的神情。他做了个很是无辜的神情，道：“我可什么也没跟她说。”
杨清一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我当然知道。子嘉虽然有些小脾气，可是她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
“是么？你们两个现在有这么熟悉了？以前不是还水火不容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她对你有非分之想，现在人家想的可明白了。”杨清一道，“只是急坏了如是。感觉子嘉现在有些清心寡欲的，或许是因为想过一过自由的单身生活吗？反正就是没有一点成婚的意思。不过她这个年纪，按照常理也应该是要结婚生子了。如是倒不是担心人家在背后说闲话，说她这么大了也不嫁人，而是怕子嘉自己不想再成婚。”
一说到这个，她似乎很是感兴趣，有些停不下的意思。“不过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怎么就一定要成婚了？不结婚也没事啊，只要子嘉她自己过得开心，为什么就一定要嫁一个男人生几个孩子呢？婚后还要……”
“行了行了。”朱由检无奈的打断她，“这都扯到什么上面了？还是说一些正事。”
“什么？”杨清一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去送谢文了？他又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走？”
“原来说这个啊。”杨清一点点头，“我是去送他了啊，他也没说什么时候走，他也不确定。谢文一向这样的啊，总是有些神秘。我们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告别的话。”
“只是这样？如是跟我说，他喜欢你？”
果然说了。
杨清一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是笑嘻嘻的。“是啊，他说他喜欢我来着。不过谁知道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他这样的，一看就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或许也不是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心里不舒服。过段时间就好了啊，等他回了他该去的地方，哪还有那么多心结？”
朱由检盯着她的神情看了一会，忽然道：“你不喜欢他？”
虽然是一句问句，不过口气却极其肯定。源自于他对自己的自信，源自于对杨清一的信任。
“我当然不喜欢他啦。”
“那为什么在那里呆了这么久。”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委屈。
杨清一有些好笑的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道：“我不是一直在和谢文告别，哪有那么话要讲？我后来找了杨煦。”
“他？”朱由检轻皱眉头，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她的动作让他显得有些幼稚，还是因为这个陌生的男人。
“是啊。”杨清一点点头，“就是找他啊。你应该知道了吧，他是我从外边救回来的人。这些时间他也一直在段庄学，不过其实都是重拾并且是弥补他以前没有学的东西而已。算是弥补一个遗憾吧。”
“重拾？弥补？”
“如是没有告诉你吗？他以前是南京一个有名的风流公子哥，不过现在……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不幸的人大多有相似的经历吧……不过还好，现在已经好起来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
“不过他对商业其实并不感兴趣，他现在想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朱由检睨了她一眼，“跟我有关？”
“是。”杨清一笑着点头，“和你有关。因为他想从军。”
“想参军那就直接去投伍便是。”
“他没法直接投伍……你知道他以前……”杨清一皱了皱眉，“在这里直接投伍不是很方便。若是被发现他的过去，他永远没法往上爬。若是一直在底层打下手，什么时候才是头？他希望投身战场。”
“你不担心？”朱由检问道，“最近并不太平。内有流贼，外有后金。士兵不是在军队混吃等死的，是要真真实实上战场的。”
“我知道。”杨清一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素素。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是想来也是一个命运坎坷的。从前杨煦是贵公子，她只是个艺伎，门第的观念让他们难以结合。后来杨煦家道中落，却落得比她还要凄惨的下场。所以当杨煦才会那么期盼着能够跳出命运的深渊，其实也不过是希望好好活着，和心爱的人一起。
可惜的是，解救他的人是谢文。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是谢文已经很好了。再说，现如今他不是也真正得到了自由吗？
可他又要去从军。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
即使朱由检是皇帝，即使他能动用权力把他送到军队里去，也依旧不能保证杨煦的生命安全。
否则，如何能体现士兵的精神和意义？
只是可惜了素素……怕是又要陷入漫长无尽的等待之中了。
可即使让人唏嘘，她也始终是个旁观者。话传到了就可以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做事情之前也一定考虑好了结果，有他自己的打算。”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沉重，杨清一歪了歪脑袋，轻轻笑了笑。“更何况你作为皇帝，不是应该就欣赏这种主动愿意为国奉献的男子汉吗？就不要假意推辞了，答应下来就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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