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一定要让四哥也采莲子。
朱慈焰立刻开心地朝着朱慈炤大声道：“四哥，等会你和我一起游船，我们一起采莲子好不好？”
朱慈炤对于这种小孩子玩的无聊游戏其实是非常不上心的，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陪着他在这大太阳下游船而放弃了他那些心爱的书，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还要他和小孩子一样，划船采莲，真是丢脸。
他张口就想说个“不”字，却正好和朱慈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对视上。鬼使身材一般，他将那个否定词咽了下去，说道：“好。”
很快，碧绿的小湖已经近在眼前。大片大片的莲花，在湖中央看着他们笑。朱慈焰乐开了花，这些荷花这么好看，那么这里的莲神也一定最漂亮最善良了吧！
不等他吩咐，茯苓便已经走上前，拉了两条小船，朝着他们招手：“四皇子、七皇子，快过来吧！两位皇子一条船，奴婢一条船，在后边给皇子护着。”
朱慈焰高兴地点头，牵起朱慈炤的手，就要跑过去。
朱慈炤有些凉的手冷不丁地被一个柔软牵住，他的面色柔和几分，还没来得及体悟这其中滋味，就被人打断了。
“四皇子！四皇子！”远远地有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朝着他小跑过来，他脸上肥肥的肉一晃一晃的，太阳也明晃明晃的，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茯苓听到喊声，立刻警觉地走了过来，这才看清楚来人是曹化淳。
她朝着曹化淳点了点头，道：“曹公公。”
“茯苓姑娘。”曹化淳乐呵呵地笑了笑，又朝着两位皇子行礼，最终又看向了朱慈炤。“四皇子，皇上吩咐奴才，给四皇子交代一些事情。”
朱慈炤眼睛亮了亮，道：“父皇找我什么事？”
“四皇子跟奴才走，就知道了。”
朱慈炤皱了皱眉，“跟你走吗？现在？”他侧头看了一眼朱慈焰，果不其然地在他的小脸上看到极其明显的失望与懊恼。
“是的，四皇子。皇上吩咐了，让奴才立刻去找您。刚才在寝殿没有瞧见，奴才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曹化淳语气很软，是常年跟在万岁爷身边那种八面玲珑的笑，但是又让你清楚地明白，这是不容拒绝的。
朱慈炤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然后转身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朱慈焰的眼睛，道：“四哥刚刚答应了你，要陪你游船采莲，那就一定会做到，四哥决不食言。”他顿了顿，“只是现在父皇正好找四哥有急事，所以不得不先走。四哥答应你，下一次焰儿无论什么时候再想要四哥陪着，四哥一定去，好不好？”
即使是朱慈炤难得地柔声柔气，朱慈焰也依旧不吃这一套。他低垂着眼睛不说话，但是微微撅起的嘴巴足以看出他的心情。
朱慈炤有些好笑，看来这小子也是个贱兮兮的，平常对他凶一点反而听话，没这么多情绪。想到这里，他故意扳起脸，道：“父皇想要见我，是跟我有事情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朱慈焰一愣。
“你就不想知道你五哥的消息？”
“想！”他当然想，否则也不会不来这里了。
朱慈炤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话说到这里，也就足够了。朱慈焰看着自己哥哥的脸庞，心中有些纠结。如果四哥去了，就能听到五哥的消息了。可是不就少了一个莲子了？
可是虽然四哥不在，但是他还在啊。
反正四哥也答应了，大不了今天他自己去，明天和四哥一起来就是了。
“七皇子，还是让四皇子跟奴才走吧。”曹化淳讨好地笑了笑，“四皇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朱慈焰找到了台阶，便高兴地顺着走了下来。“那好吧……四哥要快快回来哦。”
朱慈炤闻言，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站了起来，又捏了捏自己有些发麻的小腿。然后他这才朝着曹化淳点了点头，“曹公公，我们走吧。”
曹化淳立刻退开一步，朱慈炤走过去，他便跟在他身后轻轻地走着。
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朱慈焰。朱慈焰并没有立刻转过身去，依然停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目光之中似乎有不舍。
小孩子……就是麻烦。
只是走这么一会儿，还会舍不得吗？
朱慈炤心中嘟哝了一声，但是心又禁不住地软了软。他回过头去，但是隐隐地又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朱慈焰方才背着光看着他，虽然脸庞有些暗，但是却让他看的很清楚。就像……就像是一具静止的雕塑。
这雕塑只有这么一个表情，也不会活动。
这个念头一起，朱慈炤立刻又将它打散。自己的那个七弟最是调皮捣蛋，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像是雕塑？而且他一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活动？
看来五弟这一场病，都把他闹出幻觉来了。
他抛开这个可笑的念头，继续走着。“曹公公，我们要去哪里？父皇不是说，在五弟好起来之前，都不见我们吗？”
“是的，所以奴才只是代为传达而已。”曹化淳道，“奴才按照皇上的意思，带四皇子去皇上的书房。”
“书房？”朱慈炤吃了一惊，父皇的书房向来除了母妃，任何人都不允许去的。“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曹化淳笑，“皇上的书房里有许多藏书，都是皇上看过的、批阅过的。皇上怕四皇子这几日无聊，所以特地让老奴带四皇子去书房，让四皇子挑几本书看。”
“……只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曹化淳心道。
皇上今日特地询问了四皇子和七皇子的日常，知道这两个孩子最近都忧心忡忡的，不太安分。所以这才安排了这一出，让四皇子看到皇上的书房，是想让四皇子静心。只有四皇子带着头，那么七皇子也才不会大乱。
最重要的是，最近田娘娘的状态……实在是令人担忧。五皇子的病情，究竟能不能好，还是一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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