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郊，一辆白色SUV缓缓停在了养老院的大门口。
楚风下车站在养老院门口，右腿的伤口隐隐作痛。秦清瑶停好车后，从后备箱内将折叠轮椅搬下，推着轮椅向着楚风走了过来，将楚风扶到轮椅上后，秦清瑶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真的要进去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楚风深吸一口气，秦清瑶点了点头，起身推着楚风走进了养老院的大厅。
前台一名年轻护工看到两人身着警服，立刻站起身："两位警官有事吗？"
"我们来看望楚建国夫妇。"秦清瑶出示了证件。
护工翻看登记簿："楚爷爷和赵奶奶住在东区3号楼，这会儿应该正在活动室看电视，我带你们过去吧！"
"谢谢。"秦清瑶推着轮椅跟在护士身后。
一路上，楚风的手指总是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秦清瑶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这个在枪林弹雨中，哪怕身中数枪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掌心全是汗水。
穿过修剪整齐的草坪，护工指着玻璃窗内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就是楚爷爷夫妇。听说楚爷爷以前是东海一中高中部的一名物理老师，赵奶奶是语文老师。"
活动室里，满头银发的楚教授正弯腰给老伴调整轮椅靠背，动作轻柔熟练。赵奶奶腿上盖着毛毯，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两位老人家身体怎么样？"楚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护工叹了口气："楚爷爷的身体还算硬朗，但赵奶奶五年前中风后就不太能说话了，而且身体不是很好，常年需要药物维持。听说两位老人是有一个女儿的，但是已经失踪多年，这些年两位老人经常去派出所询问有没有他们女儿的下落......"
楚风呼吸一滞，低声说道：“麻烦你为我们带路了，我们想单独见见他们！”
护工赶忙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找我们院里的其他护工！”
待护工走后，秦清瑶看向楚风，轻声问道：“你确定，现在的你，做好了见他们的心理准备吗？”
楚风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管我对楚雨晴有再多的怨恨，但和这两位老人无关，从血缘上讲，他们毕竟是我的外公外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而且，他们也承受了27年失去女儿的痛苦！他们比我还苦！”
说完，自己转动着轮椅，向着活动室门口而去，秦清瑶看着楚风的背影，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赶忙跟了上去！
活动室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时，楚建国正俯身在老伴耳边说着什么。听到声响，老人直起腰转过身来，扶了一下脸上的老花镜，见两名身穿警服的人进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警官，是不是有我女儿的消息了......"
楚风的手死死攥住轮椅扶手，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清瑶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轻轻将手搭在他肩上。
推着他上前，柔声说道："你们好，别紧张。我们是来......"她顿了顿，看了眼楚风，继续道："来告诉你们一些关于你们女儿的消息。"
楚建国的手猛地一颤，茶杯差点跌落。赵奶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干枯的手指紧紧抓住老伴的衣袖。
"雨晴......有消息了？"楚建国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喜色。
楚风深吸一口气，从轮椅上缓缓站起。秦清瑶连忙扶住他，但他轻轻摆手示意不用。
随后低声道："据我们警方的调查，楚雨晴在失踪前已经怀有身孕，而且即将临盆，不知道这件事你们清楚吗？"
楚建国手中的茶杯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赵奶奶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
"你...你说什么？"楚建国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老伴的轮椅才没有跌倒，"雨晴她...她有孩子？"
活动室里的其他老人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秦清瑶迅速关上门，将外界的视线隔绝在外。
楚风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根据我们的调查，楚雨晴在失踪前确实已经怀孕。如果孩子顺利出生，现在应该已经27岁了。"
赵奶奶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楚建国连忙轻拍她的后背，却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警官，这...这不可能啊..."老人声音嘶哑，"雨晴失踪前才刚大学毕业，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她失踪的那一年，据说是参加了一个科研项目，我们虽然一年没见到她，但她如果怀孕了，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们..."
楚风的目光落在赵奶奶手中的照片上——那是一张略带青涩的年轻女孩毕业照，女孩笑容明媚，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自己的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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