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沉默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艾琳疲惫地说，“但这是我的选择，我的赎罪。求你了，不要再插手。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当从没见过我们。”
“可是斯内普……”
“是的，西弗勒斯……”艾琳的眼中闪过痛苦，“我亏欠他太多。但这就是为什么我更不能离开，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克莱尔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意识到她错了。
她真的不该多管闲事，这个病态的女人已经没救了。
克莱尔松开了双手，托比亚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往门外逃去。
她已经懒得去抓这个男人了。
因为这个女人肯定会阻止她。
如果她下了死手，她敢保证艾琳会第一时间和她拼命。
“浪费我的时间，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真是活该。”
克莱尔正要走，谁知艾琳突然激动起来。
“你以为你懂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爱情无药可救的蠢女人吗？”
克莱尔愣住了。
“你知道西弗勒斯小时候有多黏他父亲吗？虽然他那时太小了，根本不记得了。”艾琳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托比亚那时……那时真的是个好父亲。他会把西弗勒斯举高高，带他去公园玩秋千。每个周末都带我们去野餐……谁都不知道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又怎样？现在的他……”
“现在的他？”艾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但你告诉我，一个失业的父亲，一个自尊心被伤透的男人，除了酒精，他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这不是理由！”
“这当然不是理由！”艾琳突然站起来，“但你告诉我，如果他离开了，谁来维持生计？谁来养活西弗勒斯？谁来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克莱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你知道托比亚最恨的是什么吗？”艾琳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是魔法。每次他看到西弗勒斯施展魔法的时候，眼中都是憎恨。所以……”她苦笑了一下，“我宁愿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
“你是说……”
“是的，”艾琳直视克莱尔的眼睛，“只要我一直示弱，一直做他发泄的对象，他就不会太过注意西弗勒斯。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低声下气地求他？我艾琳·普林斯，纯血家族的后裔，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我早就不在乎尊严了。我只在乎西弗勒斯能平安长大。”
“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法保护西弗勒斯，我有错吗？！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家。即使这个家……已经面目全非。”她抬起头，“所以，请你离开吧。不要打破我们的生活。这是我唯一能为西弗勒斯做的事了。”
斯内普会喜欢这样的家吗？
克莱尔可不觉得。
看似伟大的牺牲，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轻声说：“可是你的儿子在学校过得并不好。”
艾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总是一个人。”克莱尔继续说，“其他学院的人嘲笑他破旧的长袍，笑他像蝙蝠一样躲在阴暗处。他在魔药课上很出色，但……”
“够了。”艾琳打断她。
“不，你必须听下去。”克莱尔逼近一步，“他对黑魔法着迷，被一群纯血家族的孩子包围。你知道他们都在谈论什么吗？纯血统的优越性，对麻瓜的仇恨，对黑魔法的痴迷……”
“住口！”艾琳尖叫起来。
“你以为你在保护他？”克莱尔的声音带着愤怒，“你这样‘保护’只会让他更加扭曲！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一个麻瓜欺凌，你觉得这会让他对麻瓜有什么感觉？”
艾琳的脸色变得苍白：“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克莱尔打断她，“你说要给他一个家，但这样的家只会把他推向深渊。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跪在地上乞求的母亲，而是一个能教会他如何正确面对生活的母亲！”
艾琳颤抖着后退一步：“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她的声音里带着撕裂般的痛苦，“你以为我看不到他眼中的恨意吗？每次他回家，看到我身上的伤痕，那种眼神……”她哽咽了，“但我别无选择！”
“总有选择……”
“你要我怎么选？”艾琳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让西弗勒斯看着母亲逃跑？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懦夫？还是让他在霍格沃茨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比起现在这样，让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克莱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一次次跪在一个麻瓜面前求饶，看着自己最亲的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你觉得哪个对他的伤害更大？”
艾琳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以为我不理解他每次回家看到这种场景是什么感受吗？”克莱尔步步紧逼，“你知道他在学校……”
“滚出去！”艾琳突然尖叫起来，“滚！”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色的眼睛警惕地在母亲和克莱尔之间扫视。
“妈妈？”他低声问道。
艾琳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西弗，你回来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克莱尔：“你在这里做什么？”
克莱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艾琳恳求的眼神，最终只是冷冷地说：“没什么，我正要离开。”
“那就请你离开吧，”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不欢迎你。”
克莱尔看了看这对母子，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她转身向外走去，经过斯内普身边时，她听到艾琳在身后轻声说：“永远……永远别再来了。”
寒风灌进衣领，克莱尔握紧了拳头。这对母子，一个执迷不悟，一个浑然不知。
这样的家庭只会把每个人都推向更黑暗的深渊。
而她除了愤怒，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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