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迟迟没有离开，她站在蜘蛛尾巷的街角，但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克莱尔转身，看到斯内普正拎着一个纸袋，大概是正要出门。
“斯内普……”克莱尔犹豫了一下，“你妈妈她……”
“我说过了，别管我们的事。”斯内普绕过她要走，但克莱尔拦住了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女巫，明明有魔杖，却连最基本的……”
“闭嘴！”斯内普突然打断她，声音里是克莱尔从未听过的愤怒，“你以为你了解什么？”
“那个蠢女人，以为自己这样做是在保护你……”克莱尔逼视着他，“可她知道这种‘保护’正在把你变成什么样吗？”
斯内普停住脚步：“什么意思？”
“每次看到她跪在地上求饶，你是不是很恶心？”克莱尔直击要害，“你是不是觉得她懦弱可悲？”
斯内普脸色变了：“你……”
“没错，我就是你讨厌的那种人，非要管闲事。不是因为念什么旧情，只是我心眼好。”克莱尔继续说，“你怎么样我不在乎，但你母亲需要知道真相，需要知道她的‘牺牲’正在毁掉她的儿子。她以为这样能给你一个家，却不知道你早就对这个家恨之入骨了，不是吗？”
斯内普沉默了。
街角的路灯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冷笑：“你说得对。我确实觉得恶心。那个懦弱的女人，自以为是的牺牲……我宁愿她从来没这样‘保护’过我。”
“你恨她吗？”克莱尔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拳头。
但这个动作已经告诉了克莱尔答案——不是恨，是更复杂的东西。
是失望，是不解，是一个孩子看着自己敬爱的母亲一次次放弃尊严时的心碎。
“她不是没有选择。”过了很久，斯内普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克莱尔读不懂的情绪，“魔杖就在她手边，我劝过她很多次……”
“我该走了。”斯内普说完，快步走开。
克莱尔注意到，他的背影比刚才更加佝偻了。
她心里一动，快速追上斯内普，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魔杖。
“拿着。”她把魔杖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警惕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克莱尔的声音很冷静，“斯内普，让她解脱，也让你自己解脱。”
斯内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真的很讨厌你，斯内普。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性格糟糕的人。”克莱尔直视着他的眼睛，“但是那个女人……也就是你母亲，她很可怜。她不该为了所谓的完整家庭放弃自己的人生。”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嘶哑，“每次他动手，我都想……”
“但你也只是想想了，对吗？”克莱尔打断他，“你不敢动手，因为魔法部会追查到你，而且那个女人也会阻止你。但如果是其它人的魔杖……”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斯内普，“我给你这个机会，没人会知道是你干的。我向你保证。”
斯内普盯着那根魔杖，眼神复杂。
“她被这个‘家’裹挟得太久了。”克莱尔继续说，“你知道她永远不会主动反抗，即使那个男人把她打死。除非是你……”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终于伸手接过魔杖。
*****
“西弗勒斯！你竟然敢用魔法伤害你的父亲！”艾琳尖利的声音划破了阴沉的空气，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苍白消瘦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先动手的！”斯内普低吼，声音嘶哑，他紧握着魔杖，杖尖闪烁着绿色的光。
他乌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你这个……你这个……”艾琳的声音哽咽了，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你怎么能……他是你的父亲啊！”
“父亲？”斯内普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他配吗？他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骂我们，他什么时候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艾琳的声音近乎哀求，“西弗勒斯，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忘记了，你小时候，他还曾经抱过你，还曾经……”
“够了！”斯内普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别再提那些虚伪的过去了！我早就看透了！你所谓的隐忍，所谓的为了我好，不过是你自己懦弱的借口！”
艾琳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斯内普，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我早就知道了！你所谓的为了我好，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你害怕离开他，你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你选择留在这个地狱里，还拉着我一起！”
“我……”艾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你以为我真的不在乎吗？”斯内普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我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我恨他！我恨这个家！我也恨你！”
艾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捂住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努力学习魔法，只要我变得强大，我就能保护你，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斯内普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你继续逃避现实的借口。”
“不，西弗勒斯，不是这样的……”艾琳哭喊着，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够了！”斯内普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受够了！”
斯内普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西弗勒斯！”艾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
“西弗勒斯！”艾琳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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