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没想到，那通电话，竟真的是林正国打来的。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通话记录，眼神如冰，良久，才按下了回拨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却带着熟悉的疏离和清醒：
“初月，是我。”
林初月沉默三秒，才道：“你确定你是林正国？”
“不是别人冒充的？不是实验体？不是AI仿声系统？”
对面低笑一声：“你怀疑得很好，我曾教过你，不要轻信任何人，哪怕是我。”
林初月抿唇：“你失踪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出现，是来告诉我……你其实一直都在跟沈家合作？”
“你是替沈芳收网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林正国终于开口：“我没有与沈家合作，但我也不是无辜的。”
“你母亲死得不干净。”
“我想见你，面对面说清楚。”
林初月眼神一沉。
“时间地点。”
**
三小时后，林初月出现在城郊一处私人花园别墅。
周围是层层守卫，但她没有带任何人，只带了一支录音笔和她这段时间查到的所有资料。
大厅内，林正国穿着一身浅灰西装，头发已然花白，神情却比从前更加沉稳。
他站起身，看着林初月，一时间目光复杂。
“初月。”
林初月冷笑：“现在别喊我这个称呼，林正国。你已经不是我父亲了。”
林正国像是预料到她会如此反应，点头道：“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不至于毫无感情。”
“当年你母亲病重之前，曾托我保护你。”
林初月冷冷道：“她是因为你‘锻炼我’，才一步步被沈芳压制。她托你保护我？是讽刺吗？”
林正国顿了一下，没否认。
他转身，拿出一个保险柜，从中取出一份厚重的文件袋，递给她。
“这些，是你亲母沈锦兰留下的原始信件、遗嘱副本，还有——她留给你的遗产安排。”
林初月冷不丁一怔：“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林正国点头。
“在你出生后没多久，沈家内乱，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说她会安排‘重启计划’，等你成年时再告诉你真相。”
“可惜，她死了，计划没能继续。”
林初月望着那份文件，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你永远要记得，你的命，不是别人安排的。”
她的拳头缓缓握紧：“所以……你就默认沈芳顶替了她的位置？”
“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在林韵手里受辱，在沈家暗网资料库里被标记为‘替代体’，一声不吭？”
林正国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我当时被沈衍礼控制，沈芳是我必须配合的‘上层指定者’。如果我不妥协，你母亲的部分资料会被销毁，我只能装聋作哑。”
“但我始终保留了一份证据库——等你醒来。”
林初月笑了，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滑落。
“醒来？你要等我被毁了、死了，才来拯救我？”
林正国忽然大声道：“你现在不是醒了吗！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撕开他们的伪装！你很强，初月！”
“你比任何人都冷静、精准，这就是你母亲希望你成为的样子。”
林初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
“那你说，林韵呢？你是不是……也默认了她是沈芳的‘代言人’？”
林正国沉默三秒，缓缓点头：“她……是我没能阻止的错。”
“沈芳用林韵威胁我，如果不配合，她会让林韵在系统中被标记为‘彻底弃子’。我……没能救她，也没救你。”
林初月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清脆一声，在别墅里回荡许久。
林正国没有躲，也没有反驳，只是低声道：“我承受这一下。”
林初月手微微发颤：“你不是失败，你是懦弱。你在我和林韵之间，谁都没救。”
“你口口声声说我像我母亲，可你从来不信我。”
“你只信数据、权力和协议。”
林正国低声道：“我想补偿。”
“我愿意站在你这边，推翻沈家的一切。”
“我有权限进入S级密档系统，我知道沈衍礼接下来的安排，也知道‘代号赤砂’计划的真实用意。”
林初月却冷冷摇头：“我不会因为你给我一份文件就信你。”
“你要是想补偿，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比如，林韵藏在哪。”
林正国苦笑：“她最近一次出现在西郊秘密实验区，现在应该已经脱离那一层控制……她的确不是以前那个林韵了。”
“她是彻底融合了‘沈芳意志’的实验融合体。”
林初月一怔。
“融合体？”
林正国点头：“她被植入了‘情绪支配因子’，对你极度敌视，认为只有摧毁你，才能完成沈芳‘永恒人格’的任务。”
“她会比任何人都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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