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建军:
“雷营长没说太多细节,他说有些事儿不让细讲。
但他反复强调,那位王排长教的东西,没有一招是多余的,全是战场上用命试出来的。
他还说……”
王援朝的声音更低了些:
“那位排长可能去执行过那种‘不能细说’的任务,他们也不敢多问。
雷营长说,他们那批活下来的老兵私下里提起那位,都竖大拇指。
说那是条真汉子!”
王援朝深吸一口气:
“可后来,雷营长才听说……那位王排长被人从战场扒出来。
身上就没一处好的地方。
医生抢救了好长时间才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拉回来。”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胡同里隐约传来几声犬吠。
王建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王援朝说完,他才微微抬了抬眼皮:“雷营长?
雷大炮?呵……还是这么爱咋呼。”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记得……他脸上的疤,是当年撤退时为了掩护电台,被弹片刮的。
他能活下来,是靠三个战士用命换的。”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援朝的猜测,只是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随后他看了看旁边悄悄看向他们的众人小声叮嘱道:
“这些事儿你自己听听也就算了,可别瞎跟你一太爷爷他们胡咧咧。
要是让我知道了……你知道后果!”
王援朝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呵呵,明白明白。”
“我今天让你全力打我一拳。”
王建军向前一步,目光如沉水般落在侄子年轻而激动的脸上:
“不是要印证什么传说,也不是要听这些老掉牙的故事。”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带着钢铁般的冷硬:
“是要你记住——不管一个人曾经有多能打,立过多少功。
在真正的战争面前,每个人都渺小得像一粒灰尘!
我身上这些伤疤,每一道都是教训!”
王建军没有像之前那样扯开衣领,但他的眼神比任何伤疤都更有说服力:
“那些所谓的‘真本事’,是很多人一起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
我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运气比较好、活下来的那个。”
他盯着王援朝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是让你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能多保护一个战友。
不是让你去逞英雄,不是让你去追求什么个人勇武的名声!”
“在部队,要记住三件事:
第一,服从命令;第二,相信战友;第三,活着完成任务!
个人再厉害,顶不住一颗子弹;功劳再大,换不回牺牲的兄弟!
明白吗?”
王援朝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二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没有传奇故事里的豪情万丈,只有沉淀了太多生死之后的平静与沉重。
那些被雷营长语焉不详带过的“不能细说”的任务。
那些轻描淡写的“受过不轻的伤”。
此刻在王建军平静的目光下,仿佛化作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忽然明白了,二叔的“厉害”,远不止是身手好、立功多那么简单。
那是一种真正从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东西,是无数不为人知的牺牲和坚持凝聚成的底蕴。
“明白,二叔!”
王援朝挺直腰板,用力回答。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和猎奇,只有沉甸甸的清醒与坚定。
王建军看着他眼中神色的变化,心里的担忧放下了大半。
这小子,是块好材料,心理素质也比预想的稳。
“明白就好。”
王建军的声音缓和下来,但依旧严肃:“不过,援朝。
你刚才出拳那一瞬间的气势,还有眼神……跟平时训练对练不一样。
你……是不是遇上过什么事儿?真刀真枪见过血了?”
王援朝脸上的兴奋劲儿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忐忑和激动。
他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下来:
“今年夏天,边境……有些摩擦。我们连奉命前出警戒。”
他说得很简略,避开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和任务性质:
“碰上小股渗透的敌人,交上火了。”
王建军的心提了起来:
“当时怕吗?”
王援朝想了想,老实回答:“怕。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脑子是空的。
但看到战友往前冲,看到敌人……就顾不上怕了。
光想着怎么干掉他们,怎么保护好身边的战友。”
他顿了顿:
“后来……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才觉出手有点抖。
再后来,就没事了。
连长指导员都找我们谈过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就是觉得,平时练的再多,真到了那时候,还是不够快,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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