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负责吧台的调饮,她不爱做花哨的鸡尾酒,总琢磨些家常味道。用院子里结的青梅泡的酒,加苏打水和青柠,取名“小满”;把阿姨寄来的桂花糖霜融在威士忌里,叫“故园”。有次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来买果汁,盯着菜单上的“小满”看了很久,小声说:“我奶奶以前也给我泡青梅酒。”思雨给她装了杯酸梅汤,杯底悄悄压了颗话梅:“这个免费,酒现在还不行,等你考上大学,来喝真正的‘小满’,到时候我再请你。”
酒吧里的客人像流水似的来,带着各自的故事。有对老夫妻每周四晚上来,老爷爷给老奶奶点杯热可可,自己喝白开水,他们总坐在最里面的卡座,轻声说些家长里短。有次思雨听见老奶奶说:“隔壁小李家的孙子要结婚了,彩礼要十八万呢。”老爷爷叹口气:“咱们那会儿就两床被子,不也过了一辈子?”思雨在吧台后偷偷笑,觉得他们的对话,像老唱片里的歌,慢悠悠的,却透着踏实的暖意。
也有让人心里发沉的客人。一个染着蓝头发的姑娘,连续三天来喝“长岛冰茶”,每次都把自己喝到眼神发直。第四天傍晚她来的时候,思雨给她悄悄换了杯蜂蜜柚子茶:“我以前也觉得借酒消愁管用,后来发现愁像茶渍,越泡越浓。”姑娘愣了愣,突然掉起眼泪,说自己谈了五年的男友,昨天跟别人订婚了,“他说我太任性,可他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在他晚归时锁门——我只是怕黑。”老周端来盘刚烤的曲奇,往她手里塞了块:“尝尝,这是我们老板娘新烤的,算今天的免费赠送,小姑娘,如果怕黑就开着灯睡,总有人不值得你摸黑等。”
那天晚上打烊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吹风,照常盘点着一天的收获和总结,老周在给月季浇着水,说刚才看到蓝头发姑娘在拐角给家里打了电话,声音软软的,不像喝多了时候的那样张牙舞爪。小王啃着曲奇笑:“你看,再厉害的刺猬,也有想让人摸摸肚皮的时候。”思雨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刚退群那会儿,自己总觉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现在才明白,每个人都在扛着点什么往前走,有的扛着委屈,有的扛着贪心,有的扛着没说出口的在乎。
酒吧继续试运营,来了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皮箱。她点了杯“故园”,喝了一口就红了眼眶:“这味道像我外婆做的桂花糕。”她告诉思雨,自己是个淮剧演员,年轻时为了追梦,跟家里闹翻了,现在成了名角,却再也吃不到外婆做的桂花糕了。“我总以为成了角儿,就能让他们骄傲,可我妈说,外婆走之前还念叨,不知道我有没有好好吃饭。”思雨给她续了点酒:“我妈也总说,赚钱不重要,别熬夜累坏了身体。可咱们总觉得,得做出点样子来,才对得起他们的牵挂。”
女人走的时候,留下了几张淮剧票,说下周有她的演出。思雨把票给了老周、小王和阿琳,自己留在酒吧看店。那天晚上客人不多,她坐在吧台后翻相册,看到去之前自己在苏超赛场拍的照片,老周举着相机跑在前头,举着应援棒喊得脸通红。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是之前那个穿灰布衫的老爷子,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我家老婆子烤了点桃酥,给你们尝尝。”思雨接过纸包,鼻尖突然有点酸——原来那些被惦记的感觉,早就悄悄回来了。
有天凌晨打烊,三人踩着月光往家走,老周突然说:“你们发现没?来这儿的人总爱说‘想当年’。”思雨踢着路边的石子笑了笑:“大概因为‘当年’里有没得到的,也有一些没说出口的。”思雨想起小吴,想起QQ群里的吵吵闹闹,想起退群那天心里的空落落。现在再想,那些人和事像酒吧墙上的老照片,虽然有折痕,却也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她突然明白,半退休不是逃离,是终于有勇气让自己慢下来,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用讨好谁,不用勉强谁,像院子里的月季,该开花时开花,该落叶时落叶。
某个傍晚,蓝头发姑娘又来了,这次她又换了个发色,是个更夸张的粉色,没多久又进来一个精神小伙,一看就是热恋期,俩人的状态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思雨突然感觉男孩儿的不靠谱,交代了服务员这桌她来负责,全程思雨趁女孩儿去洗手间,一直在利用上酒的时候,反复打量着试探性的观察询问着这个男孩儿,试图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小妹妹,也许是本来就有了走的想法,也许是看出了思雨在上下打量,男孩儿找个机会溜走了。
而此时不知情的女孩儿以为是思雨看不惯,故意哄走了男孩儿,满肚子的情绪突然就炸了,“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很轻浮,你就这么看不惯我吗?非得让我活成你们眼里需要的样子,你们才满意吗?说着继续倒着酒,不停的喝,越喝越多,显然这是一个很苦闷的姑娘。
思雨突然不再说话,她瞪大了双眼,只是看着眼前的姑娘,“别喝了,快回去吧,这顿酒算我请的,赶紧走!说完,不顾小姑娘的阻拦,收起了酒杯了,开启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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