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陈夫子的院子里飘着淡淡的墨香。
张时安跪在青石板上,恭恭敬敬地给恩师磕了三个响头。
陈夫子连忙搀扶,布满皱纹的手不住地颤抖:"使不得,使不得!解元公快请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张时安执意行完大礼,抬头时眼中闪着坚定,"若非恩师当年教导,哪有今日的时安?"
陈夫子老泪纵横,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紫檀木匣:
"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春秋正义》,今日就赠予你了。"
他颤抖着手指抚过书脊,"老夫教了一辈子书,最得意的就是你们三个。明哲、子睿虽不及你,却也中了举人,老夫...老夫死而无憾了!"
徐子睿红着眼眶上前:"老师,弟子们能有今日,全赖您悉心教导。"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这是弟子抄录的诗集,请老师务必收下。"
陈明哲也赶紧奉上礼物:"孙儿不孝,这些年让爷爷操心了。"
陈夫子看着眼前三个得意弟子,突然放声大笑:"好!好!我陈家祖坟冒青烟了!"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暮色渐沉时,张时安告别恩师和师弟,坐上马车与他家老爹向杏花村前进。
马蹄车轮扬起阵阵尘土,他们的心却比马蹄还要急切。
远远望见村口那棵古槐树时,张时安也是有些怀疑的揉了揉眼睛。
树下黑压压站满了人,最前面的是拄着拐杖的爷奶,旁边站着大伯二伯两家人。
娘亲不停地用袖子抹眼泪,几个堂姐踮着脚尖张望。
"安子回来了!"
"解元公!是解元公!"
"快放鞭炮!"
随着一声吆喝,村口顿时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硝烟中,张时安翻身下马车,快步走到爷奶面前就要下跪。
张有根一把扶住孙子,粗糙的大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好孩子,给老张家争气了!"
王翠花一把将孙子搂进怀里,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我的心肝啊,这一路可累着了?瞧这脸都瘦了一圈..."
一旁的张三柱有些吃味的看着,一家人的眼中就只有自家儿子。
完全就忘了他这个在外许久,累得不轻的大功臣。
好在他媳妇,没有忘了他。
"娘,您别光顾着哭。"大伯张大山挤过来,黝黑的脸上笑出一口白牙,"安哥儿如今是举人老爷了,得先祭祖!"
族长张老爷子颤巍巍地拄着龙头拐杖走过来:"时安啊,祠堂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开祠堂门呢!"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解元公,我家小子也想读书,您给指点指点?"
"时安哥,县太爷说要给您立牌坊呢!"
"举人老爷,我闺女绣了条汗巾子..."
张时安一一还礼,突然在人群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李二狗正拽着个七八岁的男娃往前挤。
那孩子手里攥着本破旧的《三字经》,怯生生地望着他。
"二狗哥,这是?"
李二狗搓着手,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解元公,这是我家小子,想请您给开个蒙..."说着就要按孩子跪下。
张时安连忙扶住:"使不得!"他蹲下身,平视着孩子清澈的眼睛,
"想读书是好事。这样,明日辰时来祠堂,我教你认字。"
李二狗激动得直搓手:"还不快谢谢举人老爷!"
孩子脆生生地道谢,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几个有适龄孩童的家长眼睛都亮了,纷纷盘算着明天也把孩子送来。
张时安却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他已经取得举人的功名,总归要让家乡也发展起来。
而这群孩童,就是最适合的。
明日看来要与村长和族老,商量一下请夫子的事情。
正热闹间,村口又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周县令派师爷送来了贺礼——两坛琼林酒,四匹杭绸,还有一块"文魁"匾额。
师爷当众宣读县令手谕:"...特准杏花村免役三年,另拨银五十两助修村塾..."
村民们欢呼雀跃,几个老汉激动得直抹眼泪。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徭役耽误农时,孩子们也能正经读书了。
祠堂里,香烛高烧。
张时安身着崭新的蓝绸直缀,在族长引领下向祖宗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礼。
供桌上摆着三牲祭品,最显眼的位置供着那封金花喜报。
"列祖列宗在上,"族长声音颤抖,"我张氏一门,今有子孙时安高中解元,光耀门楣..."说着老泪纵横,再也念不下去。
张有根接过话头:"求祖宗保佑安儿金榜题名,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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