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御座右侧:"老三。"
三皇子身形一顿,随即出列行礼:"儿臣在。"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总领漕运稽查一事,张时安协理。"
皇帝的声音不容置疑,"三个月内,朕要看到成效。"
满朝哗然。
崔明远的脸色瞬间铁青,太师手中的玉笏差点跌落。
二皇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老三这是疯了?竟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儿臣领旨。"三皇子碧清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只是接了个游山玩水的差事。
退朝时,文武百官看三皇子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工部尚书悄悄对太常寺少卿道:"三殿下这是自断前程啊……漕运背后牵扯多少世家?他一个无母族支持的皇子也敢碰?"
太常寺少卿摇头叹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张时安没有跟随三皇子出宫,而是独自走在回寓所的路上。
"张大人留步!"一名小太监追上来,塞给他一张字条。
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 "安心科考,静待春雷。"
他微微一笑,将字条凑到灯烛上烧成灰烬。
徐子睿在院门口焦急地踱步,见他回来立刻迎上:
"师兄!听说三皇子接了漕运的差事?这……"
"好事。"
张时安推开书房门,从暗格里取出一叠文书,"三殿下需要这份功劳,而我们需要他需要这份功劳。"
陈明哲瞪大眼睛:"师兄早就料到会这样?"
"从陛下让我写《漕弊策》那刻起,这就是必然结局。"
张时安蘸墨提笔,在纸上画出一张关系网,"漕运背后是崔家、马家、郑家,而这三家——"
他圈出三个名字,"分别是二皇子、五皇子和太师的钱袋子。"
烛火噼啪一跳,映得他眉目如刀。
三皇子府,密室。
李清泽也就是碧清拆开张时安送来的锦囊,里面是半张漕运路线图和三枚铜钱。
"这是……"他翻过铜钱,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字:
"查常州、扬州、淮安三地漕仓,先动郑,再敲马,最后崔。"
碧清突然大笑,惊得窗外宿鸟扑棱棱飞起。
"殿下?"侍卫长在门外迟疑道。
"无事。"碧清摩挲着铜钱,眼中精光闪烁,"去准备吧,明日启程下江南——记得带上那套'特殊'的账本。"
子时,两名黑衣人跪在书房。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碧清将一枚龙纹玉佩放在案上,"若张时安遇险,不惜一切代价护他周全——哪怕暴露暗卫身份。"
左侧的暗卫首领猛地抬头:"殿下!暗卫是您最后的底牌,为了一个举人……"
"他不是普通举人。"碧清冷声道,"是能助本王问鼎天下的利器。"
见暗卫仍有疑虑,他突然轻笑:"你们觉得,一个能提前半年预判今日局面的人,会没有自保之力?本王不过是加道保险罢了。"
接下来半月,京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
"听说没?三皇子刚到扬州就抓了漕运通判郑汝成!"
"更绝的是,那郑通判还没等用刑,就供出二十万两白银的去向——全是孝敬太师的!"
崔府密室。
崔明远将茶盏砸得粉碎:"蠢货!谁让他们现在动手的?!"
幕僚颤声道:"不是我们的人……那批刺客带着马家的信物,可马侍郎赌咒发誓不是他派的。"
国子监藏书阁。
张时安正在翻检《河防一览》,忽听身后有人冷笑:"张举人好雅兴,三皇子在江南拼命,你倒躲在这里清闲?"
他头也不回:"周学士可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周延年一愣,随即拂袖而去。
二月初六,张时安从贡院看完考场返回,马车突然被一群"流民"围住。
"请张举人赴宴!"为首者狞笑着掀开车帘,却见车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块龙纹玉佩摆在座位上,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三里外的茶楼上,张时安放下望远镜(西洋舶来品),对身旁的徐子睿道:"告诉明哲,可以开始第二步了。"
当夜,五皇子府上突然收到匿名密信,详述马家与漕运刺客的关联。
三月十五,太和殿。
三皇子风尘仆仆地归来,身后侍卫抬着三口贴满封条的大箱。
"儿臣幸不辱命。"他呈上奏折,"漕运三蠹已除其一,追回赃银八十七万两,这是涉案官员供词。"
皇帝翻开供词,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几页赫然写着太师、崔明远、马荣的名字!
"陛下!"太师突然出列,"老臣要参三皇子滥用私刑、构陷大臣!"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张时安清朗的声音:
"学生张时安,献《漕运稽核新法》及《春闱答卷》,请陛下御览!"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本该躲在国子监备考的举人,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写好了改革方案?
皇帝接过奏本,越看眼睛越亮:"好!好一个'以商补漕,分段承包'!传旨,即日起……
散朝后,李清泽直接在宫道拦住张时安:"师弟早知道有人要动手?"
张时安从袖中掏出另一枚龙纹玉佩——与他留给刺客的那块一模一样:
"殿下可知,为何我坚持要住在那间临街的院子?"
李清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巷子对面就是北镇抚司的角楼。
"你早就和锦衣卫……"
"不过是各取所需。"张时安微微一笑,"现在,学生该准备殿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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