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透过窗纸洒在胡安全的床榻上,映得他枯瘦的脸颊愈发苍白。
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咳咳咳……”
他佝偻着身子,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浑浊的痰液带着血丝咳在帕子上,触目惊心。
宋小草走了不过一年半,这个曾经硬朗的老人便垮了。
往日里能提着鸟笼到处走、能坐在院子里喝着小酒唠嗑的劲头,全被思念与病痛磨得一干二净。
他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院子里女儿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疼得他喘不过气。
若是小草还在,见好月这般模样,怕是要心疼得整夜睡不着觉,搂着女儿哭红了眼吧。
胡安全叹了口气,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老泪。
爱月去了国外,临走时红着眼睛扒着门框不肯走,如今远隔重洋,没个两三年回不来,家里的糟心事,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他缓了缓气,用尽力气撑起沉重的身子,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拐杖杵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他一步一步挪出房门,夜色里,老人的身影佝偻得像一株被霜打蔫的枯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来到胡好月的房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啪啪啪”,声音微弱却清晰。
房内,胡好月刚从剧痛中缓过神来,额头上满是冷汗,浸湿了鬓边的碎发。
她咬着牙,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带着刚平复的沙哑:“有谅哥,去……去开门。”
罗有谅扶着她坐稳,转身去开门,看到门口拄着拐杖的胡安全,脸上并未露出惊讶,只连忙上前扶住:“爹,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外面凉。”
“我想跟好月说说话。”
胡安全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坚定。
“行。”
罗有谅扶着他慢慢进屋,顺手拿过椅子让他坐下。
胡好月看着父亲苍老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酸,强挤出一丝笑意:“爹,我没事,您快回去休息吧,您的身子禁不起折腾。”
胡安全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儿,那眼神里藏着心疼、担忧,还有一丝释然。
“好月,爹心里明白,”他顿了顿,呼吸有些急促,“爹也不问你遭了什么罪,爹也没多少日好活头了。”
“爹!”
胡好月心头猛地一紧,眼眶瞬间红了,急忙打断他,“您说什么胡话呢?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不许说死不死的!”
胡安全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女儿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随后,他挣扎着站起身,罗有谅想扶,却被他拒绝了。
离开胡好月的院子,胡安全又撑着拐杖,一步步挪向胡好国的家。
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衫,老人的身影愈发孤寂。
见到胡好国,他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好国,好月就交给你们了。往后要待她跟以前一样,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胡好国看着父亲虚弱的模样,又想起妹妹近日的反常,心里一沉,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重重点头:“爹,那是我亲妹子,谁要是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好,好,好……”
胡安全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没有多留,又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去了胡好家。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托付,在得到胡好家斩钉截铁的保证后,他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胡好国和胡好家在巷口碰面时,两人脸上都没了往日的轻松。
父亲反常的托付、虚弱的身躯,还有好几日不曾见的妹妹,像一块块拼图,在他们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轮廓。
“爹今天……不太对劲。”
胡好国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胡好家皱紧眉头,点了点头:“嗯,像是在交代后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像乌云一样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他们隐约觉得,家里怕是要有更大的变故了。
五月初一,天刚蒙蒙亮,乌云就压得很低,整个京城都浸在一片沉闷的死寂里。
胡安全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春天,在黎明将至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灵堂再一次设在了四合院大堂,素白的挽联挂满了庭院,纸钱在风里打着旋儿飘落,像是谁在无声地啜泣。
胡好月跪在灵前,一身缟素,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双目无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曾经乌黑的长发不知何时已染上大半霜白,在素衣映衬下格外刺眼。
奇怪的是,先前那股与年龄不符的苍老竟悄然褪去,脸上的皱纹淡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眸里,再无半分光亮,只剩一片死寂。
金星秀和关妙妙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关心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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