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坐在卡伦尔办公室那张过于华丽的客椅上,姿态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
他双腿交叠,背脊挺直,仿佛身处歌剧院庄严的审判庭,而非这间水下牢笼的地头蛇房间。
他翻阅着手中一本书籍,指尖划过书页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成为压迫着房间内另一人神经的噪音。
卡伦尔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翻涌的烦躁,踱步到那维莱特身后,目光阴沉地扫过书页内容,语气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却难掩其中的尖刺。
“真是意外,那维莱特先生居然对枫丹历史也有兴趣?我还以为你的桌面永远只有卷宗案例。”
那维莱特翻动书页的动作未有丝毫停顿,他自然听出了男人话语下的不满,但他选择了无视,只是用一种平稳的语调回应。
“有人告诉过我,历史是枫丹的灵魂,多读多学对我很有帮助。”
卡伦尔的视线捕捉到那维莱特此刻正在阅读的内容——关于厄里那斯之役。
满页都在歌颂一位来历不明的无名剑士在抵抗魔物潮中创下的种种壮举。
“历史?”卡伦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隐姓埋名无处可寻的无名英雄?这到底是编造出来激励民众的童话,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去,我相信那维莱特先生不会像这本书面向的愚昧读者一样,轻易被糊弄。”
见那维莱特依旧不为所动,卡伦尔心头的火气更旺,言语间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或者你愿意告诉我推荐这本书的是谁?也许他只是为了拿我们日理万机,却乏味无聊的最高审判官打趣也说不定。”
他真是恨透了眼前这个人。
自从莫洛斯在他眼皮底下诡异失踪,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开始脱离掌控。
先不说自己是如何被那维莱特轻描淡写地按在“嫌疑人”的位置上,动弹不得。
虽然律法在水下并没有任何效应,但耐不住一堆虎视眈眈的人抓着这个机会死命咬他,整的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整顿本来很安分的水下。
单单是这位最高审判官本人。
连续一个多月,雷打不动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美其名曰“调查前督政官失踪案”,实际却像尊雕像般坐在这里,连屁股都懒得挪动几次!
他严重怀疑那维莱特另有所图。
一个执掌枫丹律法顶峰、事务繁忙的最高审判官,怎么可能每天耗费如此多时间蹲守在水下?
他甚至猜测,莫洛斯的离奇消失,根本就是这两人联手演的一出戏!
“是莫洛斯先生。”
“什么?”卡伦尔正在心中咒骂的名字被那维莱特平静地道出,让他猛地一愣。
只见那维莱特将手中的书轻轻合上,置于桌面,抬眸看向他,重复道。
“推荐我这本书的,是莫洛斯先生。”
卡伦尔:“……”
果然,只要牵扯到那个家伙,就绝无好事!
他彻底失去了周旋的耐心。
反正这间办公室里该转移的东西早已处理妥当,即便那维莱特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任何把柄。
他冷哼一声,向往常一样不再多言,转身便走,用力甩上门。
那维莱特静默地注视着那扇仍在微微震颤的门扉。
他急了。
是的,经过一个多月来自水上水下的双重压力,即使是以隐忍阴鸷着称的卡伦尔,也再难维持那副完美的假面,变得易怒而焦躁。
但唯一的意外是,莫洛斯离去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估。
这迫使他必须每日亲临水下,一方面继续以调查之名干扰卡伦尔的行动,另一方面,也是要亲自坐镇,防范这条濒临绝境的毒蛇狗急跳墙,对其他人下手。
那维莱特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再次拾起那本书,目光重新落在那段关于“无名剑士”的记载上。
书中描绘着他的事迹。
这位无名的剑士,如同凭空出现,在魔物潮中救出了水仙十字院的孩童与副院长;他曾剑斩身躯堪比山峦的恐怖巨蟒;他与海军司令并肩出海,猎杀肆虐海域的魔物,最终成为那艘传奇战舰“斯彭西安”号上,唯二的生还者…
他守护了枫丹廷的外围,庇护了在战场上浴血的战士,支撑起了那个特殊时期枫丹岌岌可危的社会防线。
他就像一位天降的守护神,无所不能,不知疲倦,永远出现在最需要他的战场。
记载中甚至断言,若无此人,厄里那斯之役的胜利,必将以更加惨痛的代价换取。
真的会存在这样一个人吗?
连那维莱特也不禁在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与模糊的记载里,他拥有一张平平无奇过目即忘的面容,没有任何来历背景,仿佛纯粹是为了应对这场灾厄而生,又在灾厄临近终结时,悄然蒸发,不留痕迹。
那维莱特回想起莫洛斯,那个终会回到身边的人,似乎总是对这类带着悲壮色彩的英雄故事抱有某种程度的…偏爱?
如果历史上当真存在过这样一位人物,想必莫洛斯知晓后,会很有兴趣深入了解,甚至心生向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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