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日,寒风料峭,徐陵的使团队伍乘坐的官船,在历经风浪后,终于缓缓停靠在京口码头。
船一靠岸,徐陵甚至来不及休整,立刻换乘快马,带着一身仆仆风尘,心急火燎地奔赴建康城东宫,求见太子萧纲。他有紧急的北齐情报和关乎国策的重大事项需要禀报。
然而,他却在东宫扑了个空。侍中朱异无奈地告知他,太子殿下日前已启程前往汤山温泉宫“疗养”去了。这倒并非是为了刻意躲避徐陵,而是为了避开另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侯景。
原来,就在前些时日,那位寄居南梁的侯大将军,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大摇大摆地跑去同泰寺求见皇帝萧衍,意图不明。
恰逢萧衍闭关苦修,不见外客,侯景吃了闭门羹,转头便盯上了监国太子萧纲。萧纲虽知此人麻烦,但碍于其“归附功臣”的身份和父皇的优待,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东宫正殿“热情”地接见了他。
宾主落座,寒暄不过三句,侯景便图穷匕见。他摸着脸上的刀疤,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用他那带着浓重北地口音的腔调说道:“太子殿下,您也知道,老夫……哦不,臣,孤身一人渡江南来,举目无亲,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长夜漫漫,实在是……寂寞得紧啊。”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臣斗胆,恳请太子殿下开恩,能否……从皇室之中,为臣挑选一位贤淑的公主,下嫁于臣,也好让臣在这江南之地,有个家,有份牵挂,更能安心为陛下、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啊!”
萧纲坐在上首,听着侯景这恬不知耻的要求,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茶喷出来,心里早已骂翻了天:“你这老匹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年纪一大把,还是个瘸子,脸上刀疤纵横,凶神恶煞如同山贼,居然也敢痴心妄想,求娶我萧氏金枝玉叶的公主?!”
但他抬眼看到侯景那看似恭敬实则倨傲的神情,以及身后亲卫按刀而立的彪悍模样,到嘴边的斥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强行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敷衍道:“大将军劳苦功高,此议……嗯,本宫记下了。只是……目前宗室之内,确实……确实一时寻不到年龄品貌皆与大将军相匹配的待嫁贵女,此事……恐怕要令大将军失望了,实在是遗憾,抱歉。”
他本以为这番推脱能让侯景知难而退,没想到侯景脸皮厚比城墙,竟顺着杆子往上爬,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笑道:“殿下过谦了。臣听闻,太子殿下的嫡次女,萧妙芷郡主,年纪虽小,却已显露出倾国之姿,仪容艳丽,聪慧过人……”
“放肆!” 萧纲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案几,霍然站起,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女儿萧妙芷今年才刚满六岁!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这侯景简直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强压着立刻唤侍卫将此人乱棍打出去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妙芷……她……她已于月前渡江,前往汉国探望其姐去了,如今并不在建康!大将军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侯景见萧纲动怒,非但不惧,反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去汉国了?无妨,无妨,臣……可以等。”
他那副“我吃定你了”的无赖嘴脸,彻底激怒了萧纲。
萧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侯景,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子威仪,厉声喝道:“侯景!我女儿才六岁!如何婚嫁?!你……你未免强人所难,欺人太甚!”
侯景见萧纲彻底撕破脸,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拱了拱手,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真正的歉意,反而带着一丝阴冷的威胁:“太子殿下息怒。是臣考虑不周,唐突了。臣只是……孤身来到大梁,心中寂寞无依,倍感凄凉,这才一时口不择言,冒犯了太子。还请殿下……宽宏大量,恕侯景无礼。” 他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的寒光,让萧纲不寒而栗。
萧纲知道跟这种滚刀肉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怒火,挥了挥手,语气冰冷:“罢了!此事休要再提!本宫……会留意京中高门,看看是否有适龄之女,尽力……为大将军促成一桩良缘便是!”
侯景这才仿佛满意了些,躬身道:“那……臣,就静候殿下佳音了。” 说罢,带着一丝得意的狞笑,告退而去。
侯景一走,萧纲像脱力般瘫坐在椅子上,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他终究是太子,不能意气用事。
他强打精神,还是派人去询问了建康城中诸如王家、谢家等顶级士族,是否愿意嫁女给侯景。结果可想而知,各家的回绝不仅迅速,而且极其难听,纷纷表示“宁可女儿死绝,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将女儿嫁给北虏、玷污门庭清誉的丑事!”
萧纲知道此事绝无可能,又怕侯景再来纠缠,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找了个借口,躲到汤山温泉“疗养”去了,实则是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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