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杜勇军换了一身簇新的蓝布中山装出来,胸前别着所有勋章。"叔,这是要干啥?"王谦惊讶地问。杜建军笑着解释:"去祠堂上香啊,全族老小都等着呢!"
杜家祠堂在岛南侧的小山坡上,是座三进院落的老建筑。王谦远远就看见门口聚集着上百号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襁褓中的婴儿。见他们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最前面。
上香仪式庄严肃穆。杜勇军作为长房代表,在族长的指引下给祖宗牌位三叩九拜。当念到"杜传家"的名字时,老人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王谦看见族长悄悄抹了抹眼睛,亲自扶起杜勇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仪式结束后是隆重的认亲环节。杜建军拿着族谱,挨个介绍各房亲戚。王谦机械地重复着鞠躬、握手、喊称呼的动作,很快就晕头转向。杜小荷那边更热闹,被一群妇女围住问东问西,有个老太太甚至撩起她的裤腿看东北人是不是都穿毛裤。
夕阳西下时,全族人在海滩上摆了二十多桌酒席。王谦被安排在长老那一桌,面前摆着碗透明的液体。"这是地瓜烧,"杜勇海给他满上,"咱岛上自己酿的,劲儿大但不上头。"果然,一口下去像吞了团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酒过三巡,话题转到杜勇军父亲身上。"传家大伯当年可是岛上第一把好手,"一位老人回忆道,"能潜到三丈深捞海参,一口气憋半炷香!"杜勇军眼睛发亮:"我爹还杀过鬼子呢!"在众人催促下,他讲起了那段鲜为人知的往事——1938年,几个日本兵来岛上征船,被他父亲灌醉后全扔进了海里。
王谦听得入神,没注意杜小荷何时坐到了身边。"当家的,"她悄悄拽了拽丈夫的袖子,"爹让我告诉你,明天退潮时去'老牛礁',那里有惊喜。"
月光下的海滩别有一番景致。酒席散去后,杜勇海带着几个老人陪杜勇军坐在礁石上聊天。王谦和杜小荷沿着潮线漫步,捡拾被海浪冲上来的贝壳。王念白早和岛上孩子们玩疯了,这会儿不知在哪片礁石间探险。
"当家的,你看。"杜小荷突然蹲下身,从沙子里挖出个巴掌大的海螺,花纹比杜勇军那个还要精美。王谦接过来放在耳边,果然听到了更清晰的海浪声。"带回去给白狐当礼物,"杜小荷轻声说,"它一定想我们了..."
回到住处已是深夜。王谦轻手轻脚地进屋,生怕吵醒睡在隔壁的岳父。刚躺下,却听见窗纸被轻轻叩响。开门一看,是杜建军,手里提着盏马灯:"兄弟,七姑奶奶想见你。"
七姑奶奶住在祠堂旁的青砖小院里,是岛上最年长的人。王谦进屋时,老太太正就着油灯看一本线装书。"来啦,"她放下老花镜,示意王谦坐下,"听说你是打猎的?"得到肯定答复后,她从床底下拖出个樟木箱:"看看这个。"
箱子里是把造型奇特的鱼叉,尖头带着倒刺,柄上缠着已经发黑的皮条。"这是咱杜家祖传的'龙须叉',"老太太抚摸着鱼叉,"专门对付大鱼的。你岳父没儿子,按规矩该传给你。"
王谦不知所措地接过鱼叉,入手沉甸甸的,隐约能闻到铁锈和海腥混合的气味。"明天退潮时带着,"七姑奶奶神秘地眨眨眼,"老牛礁下有大家伙..."
回到住处,王谦发现杜勇军屋里的灯还亮着。透过门缝,他看见岳父正对着祖先牌位低声说着什么,面前摊开放着那张拼接完整的全家福。月光穿过窗棂,在老人佝偻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片温柔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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