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提前离京,手续可齐全?会不会被阻挠?”
“调令文书早已在手,按察使副使赴任,本就有时限要求。我只需以‘地方刑狱积案甚多,亟需处理’为由,申请提前赴任,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阁部那边,我已打点妥当,不会卡我。”萧彻冷静分析,“关键是离京要快,要隐秘。大张旗鼓反而惹眼,我已安排好了路线和沿途接应,三日后子时,我们从西侧偏门出发,轻车简从,母亲那里,我会让她提前称病,路上再汇合。”
沈长乐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脑子飞快转动:“府中下人众多,人多口杂,若要隐秘离京,随行人员必须精简再精简,且要绝对可靠。我这就重新拟定名单,只带最心腹的几人。其余人等,分批安排,或留守,或稍后以其他理由遣散跟随。”
“正是此意。”萧彻赞许地点头,“产业和京中庶务,恐怕要暂时托付给三哥三嫂了。紧急情况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保住根本要紧。我已密信给勇老安人和族长,说明了情况,他们会暗中照应。”
沈长乐忽然想起一事,蹙眉道:“那我们提前离京,程家和小舅那里……会不会反而引人注目,给他们带来麻烦?”她担心成王若真想对付萧彻,会不会迁怒与萧家关系密切的程诺。
萧彻沉吟道:“程子络如今在都察院根基渐稳,且他行事比沈……比你那十三叔谨慎得多,明面上与我萧家也无过多往来。我们悄然离去,他反而安全。若此时互通消息或有所动作,才是授人以柄。放心,他心里有数。”
提到沈坤,二人皆是无语。
沈长乐想起萧彻之前所说,沈坤被贬河南穷县,心中冷笑之余,也不免有丝复杂。
如今他们也要去河南,虽非同路同地,但这巧合,也着实令人膈应。
“对了,”萧彻想起什么,补充道,“离京前,你尽量深居简出,借口筹备行装或身体不适均可。陈家和母亲那边,我会处理妥当,绝不会让她们节外生枝。若有任何不明身份的人投帖或窥探,一律不见,立刻报我。”
沈长乐郑重点头,深知此刻已到了紧要关头。
她看着萧彻因连日奔波筹划而略显疲惫却依然锐利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并肩作战的坚定与暖意。
外面是狂风骤雨,朝堂是刀光剑影,但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目光清明而沉着,“我这就去安排。三日后子时,必不误事。”
萧彻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与信任。
……
而沈坤也因为被贬,心中惶惶。
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沈长乐。
却不料连萧家的门都没能进。
不得门而入的沈坤竟在门外嚷叫:“逆女!攀了高枝就不认亲爹了?”
孔嬷嬷气得摔帘子:“这断亲书墨迹未干,他倒有脸来!”
沈长乐慢条斯理地抚过腕间玉镯:“请十三叔去柴房歇着,就说府里遭贼要严查。”
“这......”孔嬷嬷迟疑,“他家人若来寻......”
“就说人早走了。”沈长乐眼底掠过寒芒,“待他在柴房思过几日,再捆送去通州老宅。”
她起身推开窗,庭中桃花正落得纷扬:“当初为断亲书让步,留给他母亲的陪嫁宅子,原想着两不相干。”指尖轻轻折断窗棂上枯枝,“既然他非要来讨没趣,就让族老们看看——个吸亡妻血、辱没门风又给家族屡次招灾的人,配不配占着沈氏祖产?”
转念一想,在这紧要关头,沈坤竟然跑来萧家找她,不得门而入,便对她破口大骂,在这紧要关头,似乎有阴谋的意味。
沈长乐灵光一闪,赶紧又吩咐下去。
“让人火速前往通州老宅,请祖母她老人家,亲自来信,让咱们十三叔,亲自回老家侍疾,尽孝。”
待萧彻从外头回来,听说沈坤被妻子押在柴房,大为吃惊。
看来妻子对这个生身之父,是真的恨之入骨了呀。
也是,为了新欢,害死幼弟,逼死生母,自己也差点被继母磋磨至死,不得不远避外祖家,换成自己,说不定做得会更绝。
不过对于妻子的处理,萧彻还是颇为激赏的。
在这要紧的关头,沈坤居然上门来,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利用沈老太太嫡母的身份,把沈坤领回老宅,以孝道约束,让他无法再翻起风浪来,方为妥当。
要是让沈坤利用孝道攻击沈长乐,纵然有断亲书,但在这节骨眼上,也有可能出现不可预估的变故。
最好的防守便是提前消灭潜在敌人。
但沈坤毕竟是两榜进士,又有官职在身,要是辞官回归老家,于沈家而言,也属于资源浪费。
想要沈家心甘情愿约束沈坤,好歹也得给人家一点好处才是。
想到这里,萧彻想了想,让人送了一分厚礼给沈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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