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林羽攥着那枚 “清虚” 玉佩,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蔓延到心脏。母亲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反复摩挲着爷爷留下的那本《南华经》,书页边缘被翻得起了毛边,像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小羽,你看这页。” 母亲突然指着某段文字,声音发颤,“‘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你爷爷当年总念叨这句话。”
林羽低头看去,天书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一行字浮现在眼前:“手术室内,每一秒的器械碰撞,皆有定数;然陈医生执刀之手,藏着三分变数。” 他抬头望向手术室紧闭的门,金属门牌上 “无菌手术室” 几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突然想起观主说的 “规则如棋,落子在心”。
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一个穿病号服的老太太正接水,她手腕上的银镯子与半山居老板娘的那只纹路相通。天书提示此人乃陈医生的母亲,三年前因脑溢血瘫痪,靠儿子每日推拿续命。
“小伙子,陪我下盘棋?” 老太太颤巍巍地从布袋里摸出副象棋,棋盘边角磨损得发亮,“我家景明小时候总跟我在院子里摆棋,他执红我执黑,从没赢过我。”
林羽在她对面坐下时,闻到棋盘上淡淡的艾草香 —— 与清虚观香炉里的味道如出一辙。老太太跳马的瞬间,他突然看懂了手术室内的规则:止血钳的开合频率对应着跳马的节奏,缝合线的缠绕圈数恰似士象的走位,而陈医生额头渗出的汗珠,正沿着脸颊滑落,滴在手术单上的位置,与棋盘上 “帅” 位完全重合。
“这棋啊,看着是车马炮在动,其实是人心在走。” 老太太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着棋盘,“景明他爸走得早,我教他下棋时总说,别光顾着吃子,得护着老将。” 她吃掉林羽的 “车” 时,手术室的门恰好开了道缝,护士匆匆跑出来拿血袋,林羽瞥见陈医生正俯身调整呼吸机,眼神专注得像盯着棋盘的棋手。
中午时分,秦风道突然出现在走廊,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帆布包上还沾着终南山的泥土。“观主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来个油纸包,里面是块温热的茯苓糕,与刘长根给的那块不同,上面用红豆沙画着太极图,“说手术进行到第七个时辰,需以此糕补气。”
林羽咬下一口,清甜中带着当归的药香。天书突然显现秦风道的行程:此人凌晨从清虚观出发,徒步翻越三座山,在日出前赶到望岳镇,搭乘最早一班汽车回城,只为在午时三刻将糕点送到。他看着对方虎口的月牙疤痕,突然明白 “三善” 中的 “成人之美”,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风雪兼程的守护。
母亲去打热水时,走廊里来了对争吵的夫妻。男人西装革履,却掩不住酒气,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眶红肿如桃。“你就不能请个假陪我产检?” 女人的声音尖利如刀,“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天书在此时震颤,眼前闪过一串规则链:“男,某建筑公司副总,正是坍塌楼盘的负责人;女,怀孕七月,胎盘低置,今日情绪激动将引发早产。此为因果循环,亦是新生契机。” 林羽注意到男人公文包露出的工程图纸,上面的签名与工地坍塌新闻里的开发商同名。
“先生,” 林羽拦住正要拂袖而去的男人,将刚买的热牛奶塞进他手里,“你太太的产检单在口袋里吧?第三页写着胎盘位置异常,医生特别标注了‘忌情绪激动’。”
男人愣住的瞬间,婴儿突然在襁褓里哭起来,哭声尖利得像警报。女人慌忙解开襁褓,林羽看见婴儿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与刘长根儿子的遗物一模一样。天书提示这孩子正是刘长根的孙子,当年其父工伤身亡时,儿媳已怀有身孕。
“爹…… 爹以前总说,男人得护着家。” 男人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颤抖,“我不该贪那笔工程款,害死了老刘的儿子,现在…… 现在报应到我孩子身上了。”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摸着隆起的腹部,突然抓住男人的手:“去自首吧,我们一起等孩子出生。”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婴儿的哭声渐渐变得安稳,像初升的朝阳穿透乌云。
下午三点十七分,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灭。陈医生走出来时,绿色手术服的胸前沾着暗红的血渍,口罩摘下的瞬间,林羽看见他嘴角的淤青 —— 天书提示那是今早出门时,为保护乞讨老人被醉汉打的。
“手术很成功。” 陈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眼底却有光,“但老爷子还需在 ICU 观察三天,你们放心,我会守着。” 他转身要进病房时,突然回头看向林羽,“我师父托人带话,说清虚观的茯苓糕,比他的金针管用。”
林羽望着他走进 ICU 的背影,突然在天书的空白页看到一行新字:“三善已聚,规则可破。” 玉佩在掌心发烫,与天书产生共鸣,封面上的裂痕彻底愈合,露出原本的书名 ——《太初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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