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当神重新睁眼
治安官雷顿缓缓地合上手中的档案,那“已结案”的猩红印章仿佛是一个沉重的句号,狠狠地压在这起案件的最后一页上。这个印章不仅意味着案件的终结,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它以一种粗暴的方式终止了表面的探寻,将真相深埋在黑暗之中。
干尸案的卷宗被小心翼翼地塞进积满灰尘的档案架深处,仿佛是被遗弃的孤儿,与无数其他悬而未决或被迫终结的谜案挤在一起。这些卷宗默默地诉说着曾经的调查与挣扎,而如今它们只能在这昏暗的角落里渐渐被人遗忘。
官方层面的视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迅速从这片滋生罪恶与诡异的土壤上移开。他们的注意力被新的、更“重要”的喧嚣所吸引,那些所谓的重要事件在表面上看起来更加引人注目,却往往掩盖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但沧溟知道,真相,那庞大、黑暗、根系蔓延至神代与现世夹缝中的残酷真相,仅仅是被短暂地、粗暴地掩埋了。如同将一颗仍在搏动的、带着腐臭的心脏草草埋入浅坑,它散发的气息依旧污染着空气,并且,终将再次破土而出。
他和女儿,已然被这真相的触须紧紧缠绕,被动地卷入了这场针对神性与人性、针对整个世界情绪根基的巨大阴谋之中。不再是旁观者,不再是调查员,而是……棋子,或者,即将成为下棋的人。
他站在新居那扇高而小的窗前,窗外是永恒弥漫的、铁锈色的天光,映照着他佝偻却仿佛蕴含着风暴的身影。指尖,曾无数次抬起,想要触碰、甚至解开脸上那蒙眼的、洗得发白的黑布。
布条之下,那微微搏动的力量在呼唤,如同被囚禁的野兽撞击着牢笼。完全解开封印,重归那执掌“终焉”的完整神位,或许能获得足以横扫眼前一切迷雾的力量。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强大5诱惑。
但最终,他的手指缓缓放下,没有解下黑布。
封印,仍需维持。
这不仅是枷锁,也是保护。过早地完全暴露,只会引来“收藏家”更直接、更毁灭性的打击。这黑布,如同锈蚀的外壳,掩盖着他真正的锋芒与来历,是他藏身于这片绝望丛林最好的伪装。
同时,它也是武器。一种被压抑到极致、一旦爆发将更为精准和致命的武器。完全的神力如同泛滥的洪水,无法控制,而此刻这被束缚的力量,如同淬炼过的毒刃,更懂得如何寻找要害,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达成最彻底的结果。
猎杀,开始了。
但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将由他来定义。不再是“收藏家”布下陷阱,引诱他踏入。现在,轮到他,以这片城市为猎场,以那些潜伏的阴影为标记,主动出击。
他微微偏头,蒙着黑布的脸庞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城市无尽的情绪杂音——贪婪、恐惧、麻木、微弱的喜悦——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电流,涌入他的感知。但此刻,他不再被动承受这混沌的冲刷,而是在这庞杂的噪音中,精准地筛选、定位着那些散发着特定“频率”的波动——与“虚假欢愉尘”深度关联的贪婪,带着神血腐臭残余的诡异平静,以及……任何一丝可能指向“收藏家”或其网络的、不协调的“杂音”。
他的嘴角,在那片洗得发白的黑布下方,勾起一丝冰冷、锐利、毫无温度的弧度。那不再是属于落魄父亲的麻木或无奈,而是属于猎食者的,确认目标后的残忍期待。
“收藏家……”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仿佛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震荡,“……不管你是谁,藏身何处,敢碰小禧……”
话语在此处微微停顿,空气中弥漫的尘埃仿佛都因那瞬间凝聚的杀意而凝滞。
“……我会让你知道,被剥夺一切的神,为守护仅剩的珍宝,会变得何等可怕。”
(最终悬念:沧溟将如何对抗“收藏家”?小禧的预言和病因将如何发展?)
这不再是宣告,而是誓言。一个曾经执掌万物终局、如今只为一人而战的神只,所立下的、带着锈蚀血腥味的誓言。
他转身,不再望向窗外。角落里的麻袋安静依旧,但其下隐约浮现的古老纹路,似乎与他体内涌动的、被束缚的力量产生着某种共鸣。小禧在里间安睡,呼吸平稳,那张画着“彩色雨”和“高礼帽绅士”的涂鸦,被沧溟仔细收好,如同握着一张通往未来战场的、不祥的地图。
他的病因,她的预言,都与那名为“收藏家”的阴影紧密相连。根治的方法,或许不在现有的任何药物之中,而在那阴影的源头。而她的预言能力,这把双刃剑,既是警示,也可能成为指引他们找到源头的路标。
对抗“收藏家”,将是一场在现实与情绪层面同时进行的、凶险无比的战争。他需要利用重拾的力量,利用肩头这神秘的麻袋,利用小禧那无法控制的净化之力与预言碎片,更需要利用他作为“前情绪捕手”和“前神只”所积累的一切认知、经验与……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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