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
男子蹙着眉心,目光茫然地望向杜清和的方向,嗓音沙哑而困惑。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触碰什么,却又在虚空中停滞不前。
“是你在说话吗?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呢……我是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你在什么地方看着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那年老妇人瞥了一眼男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看杜清和所在的方向——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见——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刚才还一脸怒气的她,被男子的举动惊得双手颤抖,她一把把桌上的茶叶扫进了垃圾桶里。
“疯了,疯了,定是疯了!”
她低声嘟囔着,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悯,“这研究也确实挺磨人的,两个才子,一个失踪,一个疯了……我这保洁工作虽然看着不体面,但好在还是个正常人啊!”
杜清和站在原地,指尖微微蜷缩,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酸涩难言。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子茫然四顾,眼底的失落与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舒墨、绾月……”
晏修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克制,却仍能听出一丝紧绷,“你们的本源灵力,是不是可以助他回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杜清和泛红的眼眶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补充道:“我看某人都要流眼泪了!”
舒墨闻言,微微侧首,目光在杜清和与男子之间游移了一瞬,最终轻轻点头:“哦,对,你若是不介意,我们倒是可以试试。”
他的嗓音依旧温和,可眼角却微微泛红,像是被某种情绪浸染,连带着指尖也轻轻颤了颤。
杜清和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可眼底却盈满水光,像是盛着一汪破碎的星河。
“那还等什么呢?”他轻声说道,嗓音里带着笑,却又像是下一秒就要哽咽。
几人不再多言,就地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缓缓闭目。
穆楚楚和晏修远在后方,周身灵力流转,隐隐形成一道屏障,将几人护在其中。
空间内静谧无声,唯有几人细微的呼吸。
片刻之后,舒墨、绾月和杜清和的头顶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流光,如丝如缕,轻盈而纯净。
那光芒并不刺眼,像是月光下的溪流,温柔地流淌着,最终缓缓汇聚于一处。
杜清和阖上双眼,意识沉入灵海,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回归本源。
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粘稠,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扭曲。
穆楚楚和晏修远对视一眼,同时抬手,灵力如潮水般涌出,竭力维持着空间的稳定。
“归元!”
突然,杜清和低喝一声,声音虽轻,却如惊雷炸响。
刹那间,空间剧烈震颤,星光如瀑,自虚无中倾泻而下。
几人周身的风暴骤然加剧,衣袍随风飘起,发丝飞扬。
杜清和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散,化作细碎的流光,融入那片璀璨的星海。
他最后看了一眼仍旧茫然四顾的男子,唇角微扬,眼底却是一片湿润。
“再见了……”
他在心中轻声说道。
风暴愈烈,星光如潮,最终,几人的身影彻底消散于光芒之中,只余一缕微风拂过,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夕阳的余晖如熔金般倾泻而下,为云阙城巍峨的城墙镀上一层庄严的金纱。
皇城高耸的檐角在暮色中勾勒出锋利的剪影,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俯瞰着脚下的山河。
大殿内,青铜烛台上的火焰微微摇曳,将君臣的影子拉得悠长,投映在雕龙绘凤的殿柱上。
杜清和端坐于龙椅之上,一袭玄色龙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只是那副冰冷的铜制面具遮住了他全部的容颜,唯有一双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睛透过面具的缝隙,冷冷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
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无人得见天颜。
自与灵墟那一战之后,这位帝王便以面具示人,朝野上下,甚至无人知晓他的脸上是否已爬满岁月的沟壑,亦或是那场大战留下的狰狞伤痕。
“众爱卿。”
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自面具后传来,像是砂砾摩擦过青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前些时日身体抱恙,是不是……有些人暗暗沾沾自喜呢?”
话音落下,殿内空气骤然凝滞。
几位老臣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年轻的官员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陛下龙体自当永泰!国运隆昌,臣等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臣齐声高呼,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哈哈哈……”
杜清和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听不出多少愉悦,反而像是某种冰冷的嘲弄,“你们呐!倒是不用如此恭维朕,生老病死才是人间常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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