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重归寂静,皇上的目光骤然转冷,眯起的眼眸里透着刺骨的寒意,缓缓扫向角落里仍跪着的小太监——正是方才帮祺常在动手脚的那个。“至于你。”短短三个字,却让小太监瞬间如坠冰窖。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声音抖得不成调:“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是、是祺贵人逼奴才的!奴才不敢不从啊!求皇上开恩,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逼你?”皇上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朕看你是利欲熏心,胆大包天,连皇嗣的主意都敢打!”皇上语气一沉,厉声下令:“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直接赶出宫去!”
“皇上饶命啊——!”小太监的哭喊声凄厉无比,却丝毫动摇不了皇上的决心。立在一旁的苏培盛不敢耽搁,连忙躬身应道:“嗻!”随即快步上前,对着门外扬声喊道:“来人!把这狗奴才架出去!”
门外的侍卫立刻应声而入,架起早已吓得瘫软的小太监就往外拖,那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门之外。苏培盛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皇上沉凝的呼吸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宫外,扎兰泰府邸的书房里,暮色已沉,只点了一盏烛台,暖黄的光映着桌案上摊开的画卷。画中女子穿一身烟霞色罗裙,鬓边簪着朵浅粉海棠,正是扎兰泰藏了数年的心尖人——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画中人的眉眼,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启禀佐领!”贴身侍从阿穆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带着一身风尘与急切。
扎兰泰的目光猛地从画像上抽回,那点温柔瞬间敛去,眼底覆上一层冷厉的寒霜。他下意识地将画卷往内拢了拢,才抬眼看向躬身行礼的阿穆,语气沉了几分:“进来回话。可是松阳县那边,有王婆婆或是那群人的消息了?”
“回佐领,卑职带了人在松阳县查了整整三日,总算有个客栈掌柜说,三日前见过一群汉子,个个身形挺拔,走路悄无声息,不似寻常客商。”阿穆直起身,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凝重,“我们跟着踪迹追到城郊破庙,正遇上他们!可那群人武功太高,出手又狠,卑职带去的十几个人……死伤过半,连一个活口都没擒住。”
阿穆顿了顿,语气涩然又添了丝庆幸:“好在打斗时,弟兄们拼死杀了对方一个,尸体已经抬回府了,就停在柴房,请佐领过去查验。”
扎兰泰脸色一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不再看那幅画,伸手将画卷仔细卷起,用锦缎轻轻裹好,放进桌下的紫檀木盒里锁牢。“走,现在就去。”
柴房内,一盏油灯悬在梁上,昏黄的光线下,那具尸体直挺挺躺在草席上,粗布短打洗得发白,看着与寻常农户没两样。扎兰泰蹲下身,指尖利落翻查尸体的衣袋、袖口,连鞋底的泥块都抠开看了——没有腰牌,没有信件,连半枚刻字的铜板都没有,干净得过分。
扎兰泰眉头紧锁,正要起身,目光却扫过尸体敞开的领口。借着灯光拨开衣襟,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朱砂弯月印记赫然在目,边缘规整,是统一烙下的标识。
“是死士。”扎兰泰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点了点那印记,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更多的是对宫内宜修的急虑,“真正的死士从不留身份痕迹,只带这种统一标记——就算擒了活口,他也会立刻服毒自尽。”
阿穆心头一震:“佐领是说,这群人是专门冲皇后娘娘来的?”
“十有八九。”扎兰泰站起身,眸底已凝起杀意,“姐姐在宫里本就难,如今有人动用到死士,还盯着王婆婆,定是想抓把柄害姐姐。”扎兰泰转头看向阿穆,语气斩钉截铁:“你立刻分两路办事:第一,带所有人去找王婆婆,务必赶在死士前头!能活着带回来最好,带不回来……就做掉,绝不能让她落在别人手里。第二,顺着松阳县的线索,查这群死士的来路,不管背后是谁,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卑职遵令!”阿穆躬身领命,转身就往外走。
扎兰泰的目光死死钉在尸体胸口那枚朱砂弯月印记上,指节骤然收紧,拳头攥得发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突突跳起。
扎兰泰猛地想起前事——当年他念及王婆婆毕竟侍奉过姐姐一场,还有一个重病的女儿,心一软,终究没下赶尽杀绝的狠手,只让人毒哑了王婆婆的嗓子,塞了些银钱,把她远远打发走了。原以为这便断了后患,却没料到,正是自己当年那点“心善”,竟给深宫之中的姐姐埋下了这么大的祸根!
“心慈手软……”他低声喃语,语气里满是自嘲与狠厉,眼底最后一点犹豫彻底消散,只剩彻骨的寒意,“敌人在暗,姐姐在明,这群人一日不除,姐姐在宫里就一日不得安稳。”扎兰泰转头看向圆明园的方向,继续说道:“姐姐,你放心。从前是你护着我,如今我长大了——这一次,换弟弟来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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