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雷轻轻推出门缝，让它滚进南侧排水沟。那里堆满枯叶和垃圾，一旦爆炸，火势会蔓延，制造烟雾和噪音，吸引注意力。
做完这些，我退回墙角，握住枪柄，静静等待。
七秒。
六秒。
李悦屏住呼吸，一手护住赵勇，另一只手握紧匕首。
五秒。
四秒。
突然，赵勇咳嗽了一声。
我和李悦同时僵住。
三秒。
二秒。
“别动。”我用气音警告。
一秒。
轰——！
爆炸响起，火光冲天，浓烟瞬间弥漫南侧。远处传来喊声：“南区有情况！可能是陷阱！”脚步声迅速远离，朝爆炸点集结。
成功了。
我松了口气，但不敢放松。他们可能会派侦察兵回来确认。我们必须十分钟内决定下一步。
“他们暂时被引开了。”我说，“但我们不能久留。这里已经暴露。”
李悦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旧污水处理厂的地下管道。那里有通风口，可以通到外围隔离带。虽然危险，但比正面突围安全。”
“你怎么知道？”我问。
她顿了顿：“我父亲……曾经在那里执行过秘密任务。他留过一张手绘地图。”
我盯着她：“你一直没说。”
“因为我不能确定能不能信你。”她直视我，“但现在，我没有选择了。”
我沉默片刻，点头：“带路。”
我们迅速整理装备。我背起赵勇，尽量减少震动。李悦走在前面探路，用手电照最低亮度。我们从北侧缺口离开泵房，沿着倒塌的围墙边缘前进。夜里云厚，遮住了月亮，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途中，我再次使用能力，回溯过去二十秒的声音——确认没有埋伏。头痛加重，太阳穴突突跳，但我忍住了。布条上已经划了三道。
穿过一片废弃厂房时，我们发现地上有新鲜轮胎印，通向一座封闭的集装箱仓库。门虚掩着，里面漆黑。
“等等。”我拦住李悦。
她停下回头看我。
我闭眼，发动能力。
画面回溯——十秒前，一辆黑色越野车驶入，两名武装人员下车，进入仓库。他们佩戴的徽章，不是我们组织的标志。
是第三方势力。
“有人捷足先登。”我低声说，“而且不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盟友。”
“什么意思？”她问。
“意思是……这场游戏，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我们绕开仓库。到达地下管道入口时，已是凌晨三点。入口被铁栅栏封死，但锈得很严重。李悦用扳手撬开锁扣，我们依次进入。
管道内潮湿黑暗，空气中有腐臭味。脚下是滑腻的苔藓和污水，每一步都要小心。赵勇在我背上轻轻呻吟，体温略降，但仍不稳定。
走了约五百米，管道出现岔路。
“走左边。”李悦说。
“为什么？”
“右边通主排污池，常年积水，过不去。左边是检修通道，尽头有竖井，可以上到地面。”
我点头，选择相信她。
又走了一百米，前方传来滴水声，节奏不对。
我停下。
发动能力——回溯三十秒。
画面中，水滴落下，但其中一滴，在落地前消失了。
有红外感应装置。
“别动。”我对李悦说，“前面有陷阱。”
我们改用匍匐前进，贴着墙绕行。果然，在地面发现一根细线，连着顶部的炸药。
躲过陷阱后，气氛更紧张。我们都意识到——这条路也被设计成了死亡通道。
终于到了竖井。梯子锈了，但还能用。我先上去，确认安全后，帮李悦把赵勇拉上来。
外面是郊区公路边缘，远处有灯光，像是城镇。
我们成功了。
暂时。
我把赵勇放在草丛里，喂他喝了点水。李悦坐在旁边，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轻声问：“接下来呢？”
我看着她手腕上的疤，终于开口：“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她沉默很久，才说：“两年前，在第七研究所。他们用电击逼我交密码。我没说。但他们也没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答应合作。”
我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
她不是叛徒，而是人质。
而老周，也不是背叛者——他是被迫的棋子。
“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我说。
她点头：“等一个能打破系统闭环的人。而你，就是那个人。”
我没回应。我只是解下手腕上的布条，轻轻放进她手里。
“从现在起，我们一起走。”
天快亮了，阳光照在我们三人身上。远处，第一缕晨光照进大地。
战斗，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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