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的铁齿撕开地表时,李建国正蹲在临时工棚外抽烟。烟卷烧到第三分之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突然卡壳,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他抬头看见那台黄色的大家伙歪在土坡上,铲斗里挂着半块腐朽的棺材板,黑红色的漆皮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
工地西北角的土坡历来是片荒地,去年冬天推土机推平杂草时,就露出过几块零碎的骨头。当时项目经理让人用编织袋装了,运去郊外烧了,撒在护城河的冰面上。此刻被挖开的土坑里,青灰色的砖圈隐约可见,砖缝里嵌着些潮湿的麻布,像腐烂的皮肤。
傍晚收工时,老王发现自己的铁锹不见了。那把贴满胶布的铁锨是他从老家带来的,木柄上刻着儿子的生日。他打着手电在土坑周围找,光柱扫过坟头残留的碎砖时,看见泥地里插着半截铁锹,刃口朝上,沾着些暗红色的黏液,像没擦干净的血。
夜班保安第一次巡逻到土坡时,听见有指甲刮擦铁板的声音。他举着强光手电绕过去,光柱里只有台闲置的搅拌机,滚筒上凝结的水泥块像块块结痂的疮。但那声音没停,从地下传来,一下下搔刮着耳膜,像是有人被困在地基深处。
凌晨三点,打桩机司机突然从驾驶室跌下来。工友们抬他去医务室的路上,发现他后颈有串青紫色的指印,五个圆点整齐排列,边缘泛着死白。他后来躺在工棚的木板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说打桩机每往下砸一米,就听见土里传来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
被挖开的坟坑第二天填了水泥。但中午下过一场暴雨后,硬化的地面鼓起个包,像块发面馒头。项目经理让人用振捣棒戳下去,钢筋头带出些黑色的头发,缠在上面甩不掉,凑近了闻有股廉价肥皂的香味,和附近洗头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新运来的钢筋总在夜里生锈。早晨清点材料的库管发现,整捆的螺纹钢表面结着层红锈,用砂纸磨掉后,里面露出些细小的划痕,弯弯曲曲连成图案,像是张人脸。最粗的那根钢筋上有个洞,直径正好能塞进手指,洞里积着浑浊的水,晃一晃能听见响声,像有东西在里面游泳。
第五天夜里,工棚的灯泡全炸了。黑暗中有人摸到床边的安全帽,扣在头上时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伸手一掏抓出把湿土,土粒里混着几粒牙齿,尖细的犬齿上还沾着肉丝。第二天清晨,大家发现每个人的枕头底下都多了块碎砖,上面长满了白色的霉斑,形状像朵绽开的花。
推土机手请假那天,他的机器自己启动了。监控画面里,无人驾驶的推土机慢悠悠开到土坡前,铲斗一次次往坟坑的位置刨,地面被翻出新鲜的黑土,里面混着些蓝色的线绳,和工地上失踪的那个女测量员戴的头绳颜色一样。
地基浇筑时出了怪事。混凝土倒进模板后,总在同一位置留下个空洞,像被什么东西啃过。监理用钢筋探查,触到些软乎乎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团湿漉漉的棉絮,裹着枚生锈的顶针。去年冬天在这里捡骨头的老张认出,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老人下葬时顶针就戴在手上。
工棚墙角开始渗出液体。淡黄色的黏液顺着墙缝往下流,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水洼,阳光照上去泛着油光。夜班保安用树枝挑起来看,发现里面缠着头发,黑的、白的、灰的缠在一起,拉成长丝不会断。有人偷偷取样送去化验,结果显示成分和胎盘中的羊水一致。
第十天清晨,土坡上凭空出现七个坟头,新翻的黄土堆得整整齐齐。每个坟头前都插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名字,正是工地上最近失踪的七个人。项目经理让人立刻铲平,推土机刚开过去,就听见地下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有人被活活碾碎。
暴雨连下三天后,地基里积满了水。潜水员下去清理时,在泥浆里摸到无数只手,冰凉的手指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他挣扎着浮出水面,氧气瓶上缠着圈红布,展开来看是块婴儿的襁褓,上面绣着的长命锁图案,和工棚后墙新出现的涂鸦一模一样。
有人在深夜看见土坡上有火光。不是明火,是青绿色的磷火,在坟头间飘来飘去,聚成个女人的形状。她总往有光亮的地方凑,工棚的窗户上常能看到模糊的手印,玻璃上结着层水汽,擦开后能看见里面映着张肿胀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
混凝土搅拌站的传送带卡住了。维修师傅拆开机器,发现里面卡着半截手臂,指甲涂着剥落的红指甲油。更吓人的是,断臂的手腕上戴着块电子表,时间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日期显示是去年的今天 —— 那个女测量员失踪的日子。
工地上开始流传消息,说这片地以前是乱葬岗,几十年前有个接生婆在这里埋了很多死婴。有人翻出旧报纸,上面的照片里,接生婆的围裙上别着枚顶针,和地基里挖出来的那枚一模一样。报纸角落还登着则寻人启事,失踪的女人穿着蓝布衫,梳着两条长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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