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 317 段的弯道处,那辆银灰色捷达已经停了三个月。起初没人在意,这条连接县城和矿区的公路上,抛锚或遗弃的车辆并不少见。直到第一个暴雨夜,货车司机老赵在后视镜里看见,那辆车的尾灯突然亮了,红色的光晕在雨幕里明明灭灭,像只眨动的眼睛。
车辆的左前轮陷在排水沟里,保险杠歪成四十五度角,前挡风玻璃裂着蛛网般的纹路。有人说它是去年冬天雪灾时失控冲下去的,也有人记得去年深秋见过一个穿红大衣的女人开着同款车,在路边给轮胎换备胎。
初夏的野草已经漫过了车门把手。附近养蜂的老周第一次靠近时,闻到车厢里飘出股甜腻的气味,像腐烂的桃子混着廉价香水。他扒着车窗往里看,驾驶座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副驾散落着几张褪色的纸巾,其中一张沾着暗红色的斑点,边缘已经发黑。
第一个试图拖走废车的是废品站的老李。他的拖车刚把钢丝绳勾住捷达的后保险杠,天空突然暗下来,明明是正午却像黄昏。钢丝绳绷紧的瞬间,他听见车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抬头看见后窗原本完好的玻璃裂出个圆形的洞,边缘整齐得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撞穿。
拖不动。三个壮汉轮流扳动绞盘,钢丝绳勒得保险杠咯吱作响,那辆空车却像长在了地里。老李蹲在路边抽烟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驾驶座的头枕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调整角度。等他揉着眼睛再看,头枕上多了几根褐色的长发,缠在调节按钮上打了个死结。
暴雨过后,车底开始渗出液体。不是油也不是水,是种粘稠的淡黄色黏液,顺着排水沟往公路下游淌,在路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夜里经过的摩托车司机说,那些水洼在车灯照射下会反光,像无数只睁着的眼睛。有人用树枝挑起黏液,发现里面裹着细小的骨头渣,白得发亮。
七月的某个清晨,有人发现捷达的车门开了道缝。露水在门框上凝结成珠,顺着锈蚀的合页往下滴,在地面汇成串歪歪扭扭的水渍,像行模糊的脚印。路过的放羊人扒着门缝往里瞧,看见后座上堆着团深色的布料,走近了才认出是件男士夹克,领口别着枚工作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矿服,笑容里缺了颗门牙。
矿上的王寡妇认出了那件夹克。那是她失踪半年的丈夫的衣服,去年塌方事故后,救援队只找到他的安全帽。她想把夹克拽出来,手指刚碰到布料就被烫得缩回手,明明是阴凉的清晨,布料却烫得像刚从开水里捞出来。等她叫人来帮忙,车门已经锁死,无论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
废车周围开始出现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的脚印,是些小小的、三趾的印记,从车底延伸到公路对面的树林里。附近的护林员说那像黄鼠狼的脚印,但比普通黄鼠狼的大两倍,而且每个脚印中心都有个针孔大小的血点。有人在车底下铺了层细沙,第二天早上发现沙面上布满抓痕,纵横交错像张网。
中元节那天,有人在捷达的引擎盖上插了三炷香。香灰落尽后,引擎盖的锈迹里显出个模糊的人形,趴在车头的位置,四肢的轮廓清晰可见。有胆大的年轻人用指甲刮去锈迹,露出底下完好的漆皮,形状正好能和人形轮廓重合,像有人曾趴在那里被活活烙进了铁皮。
九月初,车厢里长出了植物。一株不知名的藤蔓从仪表盘的缝隙里钻出来,沿着方向盘缠绕,叶子是诡异的紫黑色。附近中学的生物老师来看过,说这植物像是变异的菟丝子,但它的根须不是扎在土壤里,而是长进了座椅的海绵里,扯出来时会带出暗红色的纤维,像凝固的血。
夜班的长途客车司机开始绕路。他们说午夜经过弯道时,会看见捷达的驾驶座上坐着个黑影,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车钥匙明明插在锁孔里,却能看见钥匙孔里塞着团湿棉花。最吓人的是车后座,月光透过破窗照进去,能看见无数双鞋尖对着车门,像是挤满了人却看不见身影。
废品站老李的儿子失踪那天,有人在捷达的后备厢锁孔里发现了半截指甲。那孩子前一晚说要去废车里探险,想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警方撬开车门搜查时,在后座的缝隙里找到块带血的衣角,布料和矿上发放的工装一致。后备厢打开后,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内壁粘着些透明的薄膜,像被剥下来的皮肤。
深秋的某个清晨,废车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个深深的凹坑,形状和车身完全吻合,坑里积着浑浊的水,水面漂浮着层油膜,阳光照上去泛出彩虹般的光泽。养蜂人老周说,凌晨四点多听到过发动机的声音,像是辆破旧的捷达在爬坡,但他出门时只看见空荡荡的弯道,路边的野草被碾出两道平行的辙痕,一直延伸到矿区的方向。
矿难发生在三天后。十二名矿工被困在井下,救援队打通通道时,发现他们都挤在避难硐室里,姿势僵硬地对着门口,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个圆形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按过。最年轻的矿工手里攥着半截车钥匙,上面还挂着个捷达车的标志,钥匙齿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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