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时候,村里又少了个人,是村东头的李大爷。李大爷是个孤老头,平时爱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那天早上有人看见他往老柳树那边走,手里拿着个馒头,像是要去给树上供。中午的时候,有人看见他的帽子掉在树坑里,可人不见了。村里人去树坑边找,看见树坑里有个小小的土包,土是新翻的,上面还压着几片柳叶,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埋在了下面。没人敢挖,怕挖出来的是李大爷,也怕得罪树精。
开春的时候,老柳树的叶子长得比往年更密了,绿油油的,看着特别精神,可树周围的草全黄了,连地皮都干裂了,像是被树吸走了养分。王婆婆又来了一次,这次她的铜铃响得更急,她说:“镇不住了,这树已经吸了三个人的精气,快要化形了,再不动手,整个村子都要完。”村里人没办法,只好商量着砍树,最后抽签决定,由村西头的张叔来砍,张叔是个光棍,无牵无挂,他说就算遭报应,也不能让树再害人。
砍树那天,村里人都来了,围着老柳树站了一圈,张叔拿着斧头,站在树前,手都在抖。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斧头往树干上砍,“咚”的一声,斧头砍进去半寸,树干上立刻渗出来血红色的黏液,像人的血一样,顺着树皮往下流。张叔愣了一下,又举起斧头砍第二下,这时候,树突然晃了一下,枝桠“哗啦”一声往下垂,像是要打下来。村里人吓得往后退,张叔没退,继续砍,砍到第三下的时候,树坑里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好多人一起哭,听得人心里发紧。张叔的脸变得惨白,斧头掉在地上,他指着树坑,说:“里面有东西,在动。”
村里人凑过去看,树坑里的土在慢慢鼓起来,鼓出一个人形的包,包上的土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白衣服,像是之前看见的那个影子穿的衣服。突然,土包裂开,一只手伸了出来,皮肤白得像纸,指甲又长又黑,朝着张叔抓过去。张叔吓得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摔在地上,那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往树坑里拖。村里人赶紧冲上去拉,可那只手的力气特别大,好几个人一起拉,都拉不动。就在这时候,王婆婆突然大喊:“拿斧头砍它的手!”有个汉子捡起地上的斧头,朝着那只手砍过去,“咔嚓”一声,手被砍断了,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扭动,最后慢慢变成了一截柳树枝,上面还沾着血红色的黏液。
树坑里的哭声停了,土包也不再动了。张叔被拉了回来,脚踝上有几个黑紫色的指印,肿得像馒头。村里人不敢再耽误,赶紧拿起斧头、锯子,一起往树上砍、往树上锯。树在不停地晃,枝桠往四下里打,有好几个人被打到,头破血流,可没人敢停。锯了半天,终于把树锯断了,“轰隆”一声,树倒在地上,树干里流出来好多血红色的黏液,还夹杂着一些碎骨头,像是人的骨头。
树倒了以后,村里才算太平下来。没人再听见哭声,也没人再失踪。张叔的脚踝好了以后,留下了几个黑色的指印,再也消不掉。那截被砍断的柳树枝,被村里人烧了,烧的时候冒出一股刺鼻的臭味,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叫。
后来,村里人把老柳树的树根挖了出来,树根盘根错节,像无数只手,在土里抓着,有些树根上还缠着衣服碎片、头发,像是从失踪的人身上扯下来的。他们把树根烧了,烧了整整一天一夜,火灭了以后,地上留下一个黑糊糊的坑,坑里的土是焦的,就算下了雨,也再也没长出过草。
现在我已经离开村子很多年了,每次回去,都会去看看那个坑。坑还在,还是那么黑,那么阴湿,就算是夏天,站在坑边也会觉得冷。村里的老人说,那树精虽然被灭了,可怨气还在,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来。我每次站在坑边,都会想起小时候看见的那个白影子,想起树桠间的哭声,想起那些失踪的人,心里就会一阵发慌,赶紧离开。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人去砍那棵树,现在村子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早就没人了?可我又觉得,那树成了精,害了人,就该被灭了。只是每次想起那截扭动的柳树枝,想起树干里的碎骨头,我就会忍不住发抖——我不知道,那树精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人的,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被彻底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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