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冯都尉这边,也很快收到了陈望派人送来的“安抚”消息。传话的人话说得很漂亮,什么“严主簿年轻气盛,冯都尉大人有大量,不必与他计较”、“剿匪为重,精诚团结”云云。但冯都尉这种在官场和军营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岂能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陈望这分明是暂时稳住他,同时也在暗示:严主簿背后有人,你别动他,等事后再算总账!
冯都尉心中一阵发寒,他原本只是想打压一下严主簿的气焰,没想到陈望的心思竟然如此狠毒,不仅要收拾严主簿,看样子还要把整个严家连根拔起!“这读书人...狠起来真他娘的吓人!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果然不是吹的!” 他暗自庆幸,自己虽然是个粗人,但还没蠢到去跟这种心狠手辣的文官死磕的地步。
既然陈望已经有了安排,冯都尉也就乐得清闲。他不再去找严主簿的麻烦,甚至见面时还能勉强挤出一丝假笑。在他眼里,严主簿已经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跟一个将死之人较劲,纯属浪费力气。他现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整训部队上,尤其是那些强征来的流民和囚犯,他希望能尽快把这些乌合之众操练出点样子来,好在剿匪时多几分胜算,也为自己多攒点功劳。
军营里突然出现的这种“诡异”的平静,却让身处其中的杨老七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前几天还剑拔弩张,怎么突然就风平浪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老七的心中警铃大作。冯都尉和严主簿之间的矛盾是实打实的,绝不可能轻易化解。这种表面的和谐,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或是某种默契!他必须尽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关系到他的潜伏安全和情报任务的成败。
于是,杨老七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一下冯都尉的口风。
这天晚上,他精心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只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羊腿,几样清爽可口的下酒小菜,还特意拿出了自己悄悄买来的几坛好酒。
当饭菜端上冯都尉的桌案时,冯都尉看着那油光锃亮的烤羊腿和散发着醇香的美酒,心情大好,随口吩咐亲兵:“去,把杨老七叫来!”
杨老七应召而来,恭敬地站在下首。
冯都尉用刀子割下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满意地咀嚼着,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才看向杨老七,似笑非笑地问道:“老七啊,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又是羊腿又是好酒的,你小子发财了?”
杨老七连忙躬身,脸上堆起感激和讨好的笑容:“都尉大人说笑了!小人哪敢发财?这...这是小人一点小小的心意,主要是为了感谢都尉大人前几日为小人做主,严惩了那...那严主簿的手下。小人活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从未有哪位大人像您这样,肯为我们这等小民主持公道!小人...小人感激不尽!”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浑浊的眼泪。
冯都尉是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穿了杨老七的心思。这感谢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恐怕是巴结和打探。这厨子是聪明人,知道在这军营里,只有紧紧抱住自己这条大腿,才能安稳活下去。他这是想借机表忠心,顺便探探自己对严主簿的态度。
冯都尉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正好也想借这个机会,稍微敲打一下这个聪明的厨子,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靠山,同时也释放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稳住他。
“哈哈!好!算你小子有良心!”冯都尉大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来!坐下!陪本都尉喝一杯!”
杨老七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小人身份低微,怎敢与都尉大人同席?”
“叫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废话!”冯都尉眼睛一瞪,“本都尉赏你脸,你还敢不接着?”
“是是是!谢都尉大人赏脸!”杨老七这才诚惶诚恐地侧身坐下,只坐了半个屁股,姿态放得极低。
冯都尉给他倒了一碗酒,推到他面前:“喝!”
“谢大人!”杨老七双手捧起碗,小心地喝了一口。
几碗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冯都尉看似随意地聊着天,话语间却有意无意地透露:“老七啊,你放心!在这军营里,只要有我冯某在,就没人敢动你!至于某些不识相的东西...”他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种不屑和掌控一切的意味,表露无遗。
杨老七心中凛然,连忙附和,同时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试图打听冯都尉对严主簿态度转变的原因。但冯都尉口风很紧,只是含糊地说“上面自有安排”、“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之类的话。
这场看似主仆尽欢的酒宴,实则是一场暗藏机锋的试探。杨老七虽然没有得到最核心的信息,但他至少确认了几点:冯都尉的地位依然稳固;他与严主簿的矛盾并未化解,而是被某种更上层的“安排”暂时压制了;冯都尉对自己仍有相当的信任和掌控欲。
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同时也更加警惕。“上面的安排”?这指的是知府陈望吗?陈望到底在谋划什么? 新的疑问,萦绕在杨老七心头。他知道,自己的潜伏任务,远未结束,甚至可能面临着更复杂的局面。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在这漩涡中生存下去,并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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