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峻德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警报声和惨叫声,心情愈发沉重。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面对的,绝不是一群普通的“流寇”,而是一个组织严密、深得民心、战术狡猾的可怕对手!胜利的道路,远比他想象的要漫长和血腥得多。
剿匪大军离开晋阳后,越是深入晋西北的丘陵山地地带,遭遇的袭扰就越是频繁和猛烈。
行军途中,每当队伍经过茂密的丛林、险要的山隘或是狭窄的谷地时,总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飞来冷箭,滚下礌石,或者有士兵踩中伪装巧妙的陷阱。
尽管边军精锐训练有素,每次遇袭都能迅速反应——结阵防御、弓箭压制、斥候清障,将损失降到最低。但这种无休无止、防不胜防的袭扰,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极大地迟滞了行军速度,更在军中造成了沉重的心理压力。
士兵们神经高度紧张,疲惫不堪。尤其是那些从晋南调来的守备兵,他们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看着身边不时有同伴中箭掉坑,听着山林中传来的、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的嘲笑和咒骂,他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恐慌情绪在蔓延。
“这…这还没到八义集呢!就这么多陷阱!真要到了反贼的老巢,那还了得?”
“这仗怎么打?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光挨打了!”
“我看咱们就是来送死的!”
军官们弹压不住,怨声载道。
中军大帐内,石峻德听着各营汇报上来的伤亡数字(虽然不大,但每天都在增加)和军心不稳的情况,烦躁地来回踱步。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方劲松,忧心忡忡地问道:
“方总兵!你看!这…这如何是好啊?反贼如此狡诈,照这个速度,何时才能抵达八义集?军心浮动,长此以往,恐生变故啊!”
方劲松身为宿将,虽然也感到棘手,但尚能保持镇定。他沉吟片刻,分析道:“部堂大人稍安勿躁!反贼之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正说明他们惧怕我军兵威,不敢与我军正面决战! 他们是想通过这种不间断的袭扰,拖延我军的进军速度,消磨我军的锐气和斗志!”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应对之策:“卑职以为,我军绝不能自乱阵脚,反而应该稳住阵脚,就按照现在的节奏,步步为营,稳步推进! 同时,当务之急,是重赏有功将士,稳定军心! 尤其是北方的边军弟兄们,他们一路上的表现,部堂您都看在眼里!遇袭不慌,处置得当,伤亡最小! 应当重重犒赏,以激励士气,也让那些怯战的守备兵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石峻德听了,觉得有理。他回想起来,确实每次遇袭,都是边军最先反应过来,组织防御和反击,表现得极为专业。他点点头:“方总兵所言极是!就依你之言!传令:犒赏三军,尤其厚赏边军将士! 斩杀袭扰之敌者,赏银加倍!本督要让全军知道,跟着本督,绝不会亏待他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尤其是得到厚赏的边军,士气更加高昂,行军的纪律和效率也提高了一些。晋南的守备兵看在眼里,虽然依旧害怕,但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抱怨,军心暂时被稳住了。大军像一只浑身刺痛但依旧坚定的刺猬,继续向着八义集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蠕动。
......
与此同时,在远离主战场的另一条隐蔽山路上,人民军晋西北特派员李锐正带着一支精干的敌后武工队,潜伏在密林中,远远地观察着山下蜿蜒的官道——那是官军至关重要的粮道!
然而,看到的情况让李锐眉头紧锁。官军的运粮队规模不小,而且每次都有精锐的骑兵小队前后护送!骑兵在平坦的官道上机动力极强,视野开阔,武工队如果贸然在道路上发动袭击,很可能还没来得及烧毁粮草,就会被骑兵冲散、包围,损失惨重。
“不好打啊…”李锐喃喃自语,“在官道上和骑兵硬碰硬,我们的劣势太大了!”
跟在李锐身边的,是那位投诚过来的原官军老兵熊大。他仔细观察了很久,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凑到李锐耳边,压低声音说:
“特派员!硬抢肯定不行!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在粮队必经之路上,提前设下陷阱!然后,派一小队人装作土匪去劫道,打一下就跑,把护粮的骑兵引诱到我们预设的埋伏圈里来! 那边树林茂密,骑兵施展不开!到了林子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李锐听了,立刻摇头,断然否决:“不行!太冒险了! 你这个计划,关键就在于‘诱饵’能不能成功把敌人引过来,而且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万一…万一敌人不上当呢?或者追击得太猛,我们的诱饵小队被缠住、被吃掉怎么办? 这个风险太大了!我不能同意!”
熊大急了,他猛地挺直身子,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特派员!我愿意带着我那个班,去当这个诱饵! 我们熟悉官军的路数,知道怎么勾引他们!就算…就算我们回不来了,能用我们几条命,换来烧掉官军一大批粮草,拖住他们大军几天,这买卖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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