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彻底堵死了石峻德的退路:“部堂大人,您只要坐镇府衙,协调各方关系,安稳人心即可。 这‘征粮’的脏活、累活,由卑职一力承担! 将来若有功劳,自然都是部堂您运筹帷幄之功!卑职绝不敢抢功!至于具体的军务…为了大局着想,部堂您还是…不要再亲自插手了。”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给了石峻德台阶(坐享其成),又彻底剥夺了他的军事指挥权,还暗示他再瞎指挥就会大家一起玩完。
石峻德看着方劲松那双充满杀气和决绝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跃跃欲试的边军将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军队,已经实际掌控在了方劲松手中。他若再不识相,恐怕洪泽楷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道:“…罢了…罢了…就…就依方总兵所言吧…一切…一切由你…便宜行事…”
方劲松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一抱拳:“末将领命!定不负部堂重托!”
说完,他转身,对麾下如狼似虎的军官们下令:“听令!封锁四门!按名单逐一‘清点’城内各大户、粮商存粮!以‘平价’强制征购!敢有藏匿、抗命者,以通匪论处,格杀勿论!”
一场针对忻州府富户和商人的公开抢劫,在“剿匪”的名义下,血腥地展开了。忻州府城内,顿时哭喊声、咒骂声、砸门声响成一片,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而石峻德,则被“礼送”回知府衙门的后堂“休养”,彻底成了方劲松掌控下的一个傀儡和招牌。剿匪大军的指挥权,在经历了断粮危机和内斗之后,终于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完成了事实上的转移。这支大军的前途,也因此在暴虐和绝望中,越陷越深。
在方劲松总兵以铁血手段,强行“征用”(实为公开抢劫)了忻州府城内各大户和粮商的存粮,暂时稳住了濒临断粮的大军之后,整个忻州府的上层社会,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愤怒之中。哭诉、告状、甚至暗中串联抵抗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劲松扮演了冷酷无情的“黑脸”,用刀枪暂时压服了局面,但同时也激起了巨大的民怨和潜在的抵抗情绪。为了彻底稳住后方,特别是争取这些地方实力派(士绅、富商)对剿匪战争的支持,石峻德这个“总督”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他需要出来扮演安抚人心、协调利益的“白脸”。
在方劲松的“建议”(实为要求)下,石峻德在知府衙门的大堂内,设宴“款待”(实为安抚)忻州府内有头有脸的士绅和富商代表。
宴会上,气氛压抑。这些士绅富商们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中充满了不满、恐惧和怨恨。
石峻德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和蔼可亲又忧国忧民的表情,开始了他的表演:
“诸位乡贤!今日请诸位前来,实乃情非得已!本督深知,前番方总兵为解军需燃眉之急,行事或有急切之处,让诸位受惊了!本督在此,代方总兵,向诸位赔个不是!”
他先放低姿态,缓和气氛,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严肃:
“然,诸位需知,如今已是生死存亡之秋! 反贼陆鸣,盘踞八义集,其势猖獗,已非寻常流寇!官军此番征粮,实为保境安民,不得已而为之! 还望诸位以大局为重,暂且忍耐!”
这时,一位在当地颇有声望的吕霖吕举人,忍不住站起身,语带讥讽地反驳道:“石部堂!您言重了吧?区区一伙山贼草寇,何至于‘生死存亡’? 就算官军一时失利,我等据守这忻州府坚城,量那反贼也没有攻城的本事! 何必如此惊慌,乃至行此…此近乎劫掠之事?”
这番话,代表了不少士绅的真实想法,他们觉得官军小题大做,甚至怀疑官军是借剿匪之名行搜刮之实。
石峻德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想,他非但不怒,反而叹了口气,用一副“你们太天真了”的语气说道:
“吕举人!诸位乡贤!你们…大错特错了! 你们以为,反贼的目标,是攻打府城县城吗?”
他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提高:“错了!反贼狡猾无比!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城池!而是城外的广大农村!是农村的土地、粮食和人心!”
他详细剖析道:“这一路行来,本督亲眼所见!沿途村庄,十室九空,百姓皆被反贼蛊惑而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这是在挖我们的根! 他们用‘减租减息’、‘平分田地’的口号蛊惑农民,用‘一切权力归农会’的邪说组织百姓! 他们是要把农村变成他们的兵营、粮仓和兵源!**”
石峻德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一旦农村尽失,我等城池,便成孤岛! 届时,无人纳粮,无人服役,无人守城!我们困守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能支撑几时?这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若非农村已失,本督何须来此,与诸位争这点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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