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前老者的出现与消失,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微,却清晰地标示出水面之下,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深度。李薇站在旅馆窗前,久久凝视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心中的惊涛骇浪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定的认知。
这片土地,这个时代,并非毫无防备的试验场。除了陈默以商业布局留下的“锚点”,除了她自己这个游走的“记录员”,似乎还存在着更为古老、更为隐秘的守护力量。那老者指尖划过的、与古寺、契约同源的简化符号,以及那抚平资本躁动“气运”的温和而强大的“镇运”之力,都指向了一个可能——存在着一脉与“恒河沙”、“观测者”或许同源,但选择了截然不同道路的本土传承。
他们的目的为何?是敌是友?
目前看来,至少在对“东海科技”这类明显带着恶意、试图搅乱秩序的力量上,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那个及时出现的“邮差”,以及老者的出手安抚,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必须找到他们。”李薇转身,对坐在床边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多年、如今已有些卷刃的多功能军刀的杨振邦说道,“或者说,至少要弄清楚他们的立场和意图。单凭我们,应对不了接下来的局面。”
杨振邦抬起头,眼神锐利:“怎么找?那老家伙滑溜得像泥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不普通,但他守护的东西,是‘普通’的。”李薇走到桌边,摊开一张简陋的上海市区地图,手指点在浦东、外滩、以及几个早期发展的商业区域,“他的力量源于这片土地的‘势’,他的行动也必然围绕着维持这种‘势’的稳定。‘东海科技’这种外来恶意资本的入侵,破坏了稳定,所以他出现了。我们只要盯紧这些可能被破坏的节点,就有可能再次遇到他,或者……他的同门。”
接下来的日子,李薇和杨振邦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试图直接介入陈默产业的具体运营(那有阿杰等人负责),而是利用李薇的感知和杨振邦的经验,如同幽灵般游走在上海初生的资本圈边缘,重点关注那些资金流动异常、背景模糊、行为激进的新兴公司和人物。
他们发现,“东海科技”的狙击并非孤例。短短时间内,又有几家类似的公司冒头,目标各异,有的瞄准正在起步的证券业,有的试图垄断某些紧俏的物资渠道,手段不一,但共同点是资金雄厚、不计成本、目的性强,且背后都隐隐缠绕着一丝与金老板身上类似的、混乱而恶意的气息。
这些“猎犬”的背后,显然有一个或多个强大的、对这片土地的“气运”虎视眈眈的饲主。是溃散的“观测者”残党在新的代理人?还是被陈默与“彼岸”对抗时爆发的巨大能量波动吸引来的、其他维度的掠食者?
李薇更加确信,那神秘老者及其背后的力量,绝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在他们暗中监视一家试图操纵早期国库券价格的地下钱庄时,再次捕捉到了那熟悉的“镇运”之力的波动。
那是一次精心策划的、针对国库券黑市的“挤兑”风波。几个背景神秘的庄家联手散布谣言,同时大量抛售,引发恐慌,试图打压价格后抄底牟取暴利,并借此扰乱刚刚萌芽的金融市场秩序。
就在市场情绪即将失控的临界点,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提着鸟笼、在交易点附近公园里遛鸟的、看似退休老汉的人,“无意间”撞倒了一个正在疯狂散布谣言的马仔,鸟笼打翻,受惊的鸟儿扑棱棱飞起,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
这混乱微不足道,但李薇清晰地感知到,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浑厚、平和、如同大地般沉稳的“势”以那老汉为中心荡开,瞬间抚平了空气中弥漫的恐慌与贪婪交织的躁动“气运”。市场情绪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那几个兴风作浪的庄家后续的操作仿佛也受到了无形的阻碍,变得滞涩不顺,最终铩羽而归。
遛鸟老汉做完这一切,提着空鸟笼,慢悠悠地走了,深藏功与名。
李薇没有上前打扰。她只是远远地、用“记录员”的视角,默默记录下了这一切。她意识到,这些“镇运者”似乎遵循着某种古老的戒律,尽可能不直接介入具体事件,而是通过微小的、看似偶然的举动,引导和梳理“势”的流向,如同高明的医者,调理的是整个系统的“气”。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猎犬们的试探和骚扰越来越频繁,力度也在逐渐加大。显然,背后的饲主们有些不耐烦了,或者说,他们感知到了“镇运者”的存在,开始了更具针对性的挑衅。
一天深夜,李薇和杨振邦追踪一伙试图纵火烧毁陈默旗下一处重要仓库(里面存放着关键电子元器件)的暴徒,来到了位于苏州河畔的一片老工业区。
暴徒人数众多,且显然不是普通地痞,动作干练,配合默契,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辣。杨振邦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几人缠住,险象环生。李薇凭借灵活的身手和精准的射击勉强支援,但对方似乎对枪械也有一定的规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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