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有水了!”
“嗯,但这水不能直接喝,得烧开。”林薇薇放下陶罐,开始尝试生火。
这是最艰难的一步。她没有火镰火石,只能尝试最原始的钻木取火。她找了一根稍硬的枯枝和一块干燥的木头,用尽全力快速搓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手臂酸麻不堪,掌心被磨得通红刺痛,却连一点烟都没冒出来。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母亲……
不!绝不!
她猛地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目光再次落在那藏有荔枝和薜荔果的包袱上。
等等……荔枝!
她迅速爬过去,掏出几颗最大的荔枝,快速剥开,将莹白的果肉递给林澈:“澈儿,你先吃点这个,顶一顶饿,也解解渴。”
林澈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甘甜的汁液暂时安抚了他的恐慌。
林薇薇则拿起那荔枝粗糙厚实的外皮,眼睛亮了起来。荔枝壳富含纤维,干燥后很容易点燃!她立刻将几片最大的荔枝壳在手中用力揉搓,使其变得更加干燥疏松,然后将其与干燥的松针混合在一起,作为新的引火物。
她再次拿起木棍,对准引火物,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疯狂搓动!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进尘土里。手臂的肌肉在尖叫抗议,但她咬紧牙关,目光死死盯着那一点接触之处。
终于,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袅袅升起!
林薇薇心脏狂跳,动作更加轻柔快速,小心地对着那一点微弱的火星轻轻吹气。
烟越来越浓,噗地一下,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松针和荔枝壳!
成功了!
她强压下狂喜,小心地添加更粗的枯枝,火堆终于稳定地燃烧起来,驱散了棚内的阴冷和黑暗,也带来了温暖的希望。
她立刻将破陶罐架在火上,虽然不稳,但勉强能加热。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她再次检查母亲的情况。柳氏依旧昏迷不醒,高烧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情况危急。
光有热水还不够,必须有点消炎降温的东西。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藏有“宝藏”的包袱。
薜荔果!冰粉籽本身也是一味中药,有清热利湿、活血解毒的功效,虽然力道温和,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她立刻取出几颗薜荔果,用石头砸开,取出里面金黄色的籽粒。水一烧开,她小心地挪开陶罐,晾到温度稍降,便将一部分薜荔籽放入水中浸泡揉搓,希望能析出一些有效成分。
同时,她将另一部分薜荔籽用石头捣烂,挤出些许汁液。
她扶起母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小陶片一点点地将那略带粘滑的薜荔汁液喂进她干裂的嘴唇里。然后又小心地吹凉了热水,混合着那些浸泡出的滑液,一点点地喂给她。
大部分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但总归喂进去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林薇薇几乎虚脱。她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母亲依旧潮红的脸,和蜷缩在母亲身边、紧紧抓着母亲衣角、已然熬不住睡去的林澈。
破陶罐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着,蒸汽氤氲。
棚外,天色彻底黑透,岭南夜晚的湿冷寒气透过无数缝隙钻进来,与火堆的热量对抗着。
远处,传来了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悠长而凄厉。
林薇薇抱紧膝盖,将剩下的几颗荔枝慢慢吃完,果核小心地收好。
饥饿和疲惫如同附骨之蛆,但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水暂时有了,火生起来了,母亲喂进去一点药汁,弟弟也睡着了。
最危险的第一个夜晚,她似乎暂时扛过去了。
但明天呢?母亲的病需要更好的药和食物。这个破棚子根本无法抵御风雨和寒冷。她们几乎一无所有。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破陶罐,看向里面所剩无几的热水和薜荔籽残渣,又看向棚外无边的黑夜。
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但既然能生出火,能找来水,能暂时稳住局面……
那么,就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她轻轻握紧了拳,指尖抵着掌心被磨破的火辣辣的伤口,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夜还很长,路也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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