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已然浸透了太行山的每一道沟壑,磐石谷内却依旧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号子声、凿石声、锯木声,混杂着训练场上传来的呐喊,构成了一曲艰苦而充满希望的创业交响。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下,一股无声的焦虑,正随着建设的深入而日益蔓延,如同地下暗流,侵蚀着支队骨干们的心。
问题的核心,是铁。
建设水电站,需要坚固的钢钎开凿岩石,需要耐用的铁锹挖掘渠沟,未来甚至需要金属构件来制造水轮机和传动装置。开垦荒地,那些盘根错节的草根和坚硬的土地,正以惊人的速度磨损着寥寥无几的锄头和铁锹的刃口。战士们手中的枪械,经历了连番战斗和长途跋涉,许多部件已经出现了磨损,急需修复和更换。就连日常的生活,也离不开铁——锅碗瓢盆、刀具斧头,无一不是珍贵的财产。
现有的铁器,来源只有两个:一是从鹰嘴崖转移时携带的少量工具和备用枪械零件;二是在以往战斗中从敌人手中缴获的物资。这些铁器,用一点就少一点,坏一件就缺一件。修械所的老师傅们,凭着精湛的手艺和缴获的零星零件,勉强维持着,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把卷了刃的刺刀,被反复打磨,直到薄如纸片;一把豁了口的铁锹,被小心地锻打修补,勉强维持着形状。每一件铁制品的损耗,都让负责后勤的老王眉头锁得更紧。
这天傍晚,在指挥部那座最大的溶洞里,一场气氛凝重的骨干会议正在进行。跳跃的油灯光线下,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忧虑的面孔。老赵将一把几乎磨秃了的镐头重重放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支队长,各位,看看吧!这才开垦了多少地?家伙事儿就快顶不住了!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咱们就得用手刨地了!”老赵的声音带着嘶哑,满是心疼和无奈。
李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焦虑:“水电站那边也一样。引水渠遇到坚硬岩层,没有好的钢钎,进度慢得像蜗牛。而且,根据蓝图,未来发电机和水轮机的很多关键部件都需要金属,光靠我们手头这点库存,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婶也补充道:“医疗所的剪子、钳子,也都磨损得厉害,消毒用的铁锅也快漏了……”
问题像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没有铁,所有的建设蓝图都将是空中楼阁;没有铁,根据地的生存和发展将面临最基础的瓶颈。
林烽一直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石桌面上划动着。他的目光扫过那柄磨秃的镐头,扫过同志们焦灼的脸庞,最终定格在溶洞外那片在暮色中依然忙碌的土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洞中清晰地回荡:
“兄弟们,说的都对!铁,就是咱们的筋骨!没有铁,咱们的枪打不响,地种不好,家建不成!咱们‘山鹰支队’,就不能真正在这磐石谷扎下根!咱们就会变成没牙的老虎,空有雄心壮志,却啥也干不成!”
他站起身,走到石桌前方,目光如炬:“等,是等不来的!靠缴获,杯水车薪!我们必须,也一定能,想办法自己炼出铁来!这大山就是宝库,我不信埋不住咱们需要的煤和铁!从明天起,找矿,就是咱们的头等大事!”
命令如山。第二天清晨,天色未明,一支精干的勘探小队便在赵铁锤的带领下,悄然离开了营地。小队成员除了经验最丰富的侦察兵,还包括两名特殊人物:一位是年近五十、沉默寡言的老兵周大山,他参军前在直隶老家的煤窑里挖了十几年煤,对地层和矿脉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另一位是略通地质知识的年轻队员小李,心细如发,善于观察。
他们的装备极其简陋:几把开山镐、几柄地质锤、一些用来装样本的布袋、指北针,以及维持数天的干粮。任务明确:对磐石谷及其周边一日行程内的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寻找煤炭和铁矿的踪迹。
勘探的过程,是对意志和体力的极大考验。他们攀爬险峻的悬崖,穿越茂密无路的原始森林,蹚过冰冷的溪流。周大山依据他的经验,仔细辨认着岩石的色泽、纹理,观察着植物的长势。他告诉队员们,有些特定的植物往往喜欢生长在含煤或含铁的地层上。小李则负责敲打岩石,观察断面,收集各种可疑的样本。
第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天,他们在谷地西侧一处背阴的陡峭崖壁下,有了初步发现。周大山指着崖壁底部一片潮湿、发黑的土壤说:“这地儿,有点意思。”他用手扒开表面的浮土,露出下面一种灰黑色的、层状结构的岩石。他用地质锤敲下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捻了捻碎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煤矸石!”周大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这底下,八成有煤!”
队员们精神一振,立刻轮流挥镐挖掘。果然,向下挖了不到一米,镐头便碰到了乌黑发亮、质地坚硬的煤层!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露头,但这意味着,煤炭资源是确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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