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械所的叮当声,勉强维系着枪械的“生命”,但无法解决“粮食”断绝的危机。弹药匮乏的阴影,如同磐石谷上空越积越厚的冬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支队长林烽和负责技术攻坚的李文肩上。建立修械所只是权宜之计,真正决定生死存亡的,是能否让子弹“再生”。这项任务,比修复枪械要复杂、精细、危险无数倍,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
在指挥部那盏昏暗的油灯下,李文面前摊开着一张粗糙的草纸,上面画着一颗分解开的子弹示意图。围坐在石桌旁的,是林烽、老赵以及几位被点名加入新成立的“弹药复装攻关小组”的成员。气氛比讨论炼铁时更加凝重,因为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将要摆弄的,是瞬间就能夺人性命的烈性炸药。
李文用一根炭笔,轻轻点着草图上的各个部分,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支队长,兄弟们,复装子弹,说起来简单,就是把打过的弹壳再利用。但这里面,难关重重。一颗子弹,缺一不可的四大核心部件,咱们都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逐一分析,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1. 弹壳: “这是咱们唯一现成有点基础的。战士们回收的空弹壳,但多数已经变形,底火凹槽里还有残留的爆炸物。需要整形、清理,让它恢复原状。”
2. 底火: “这是最要命的一关!”李文加重了语气,“底火是引信,需要极其敏感,撞针一碰就能爆炸,点燃里面的发射药。咱们没有现成的底火药,需要找到替代品,而且配制、压装的过程,稍有不当,就是粉身碎骨!”
3. 发射药: “需要稳定的火药,给弹头提供飞出去的推力。主要靠缴获,但数量有限,必须精打细算。万不得已,只能用效果差很多的土制黑火药顶替。”
4. 弹头: “弹头需要一定的重量和形状才能飞得远、打得准。需要用铅来铸造,控制重量和形状是难点。”
林烽沉默地听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深知,这每一项都是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尤其是在一无所有的深山里。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李文:“老李,困难再大,也得干!需要什么支持,支队全力保障!安全第一,进度也要抢!就从最难的底火开始攻关!”
攻关小组随即在远离生活区、靠近溪流下游的一处孤立石崖下,搭建了一个极其简陋、四面透风的工棚。这里被称为“火药坊”,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危险禁区。
制作底火击发药这无疑是整个复装工程中最为凶险的环节,如同直接与死神握手。
* 尝试一:刮取火柴药。 小组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缴获火柴,大多是日制“洋火”。在工棚外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操作者戴着厚布手套,用自制的木片或竹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刮取火柴头侧面的氯酸钾和硫化锑等混合物。每一下刮擦都极其轻微,生怕产生一丁点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刮取到的药粉微乎其微,收集起来如同金粉般珍贵。然而,初步测试发现,这种药剂感度极高,极不稳定,且燃烧性能并不完全符合底火要求。
* 尝试二:拆取现成底火。 从极少量缴获的、特别是哑火的日军“友坂”步枪弹上,尝试拆卸底火帽。这需要用到微型冲子和放大镜,在绝对静止的环境下操作,如同进行眼科手术。风险极大,拆卸过程中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引发爆炸,导致严重伤残甚至死亡。尝试了几次,成功拆下寥寥数枚,但过程太过惊险,且来源有限,无法满足批量复装的需求。
* 尝试三:土法混合配方。 在有限的化学知识和老兵口口相传的模糊经验基础上,小组决定自行配制。经过数十次微小剂量的试验,他们摸索出一个极其危险但相对可行的土配方:以刮取的火柴药为主要成份,掺入少量研磨得极细的石英砂或玻璃粉,再用熬制的桃胶或榆树皮胶水。每次配药,量绝不能多,通常一次只配几克。操作者躲在厚厚的木板防爆盾后面,用木制工具在石臼中轻轻混合,整个过程,参与者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手心的冷汗浸湿了工具柄。
相比之下,发射药的获取稍显“轻松”,但同样充满不确定性。主要依赖从缴获的日军弹药中拆取无烟火药。小组会仔细筛选哑弹或部分损坏的弹药,在安全距离外用特殊工具拆卸,得到条状或片状的发射药。使用时需要用极其简陋的天平 严格称量,确保每发子弹装药量一致。作为备用方案,也试验了土法配置的黑火药,但燃烧后残留多,烟雾大,威力不足,只能作为万不得已的选择。
弹头的制作相对安全,但要求精度。利用自产铅或收集来的铅制品,在铁匠铺的小坩埚里熔化。然后,将铅水小心地浇注到预先刻好弹头形状的石墨模具或钢模中。难点在于控制铅水的温度和浇注速度,确保弹头内部没有气泡,重量一致,形状规整。铸造出的弹头需要用锉刀手工修整,去除毛刺,确保能顺利压入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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