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尾声,磐石谷迎来了一年中最丰饶的季节。溪流两岸,玉米秆如青纱帐般茂密,沉甸甸的棒子撑开了苞衣,露出金灿灿的籽粒;南瓜地里的果实个个滚圆饱满,在宽大叶片的荫蔽下,由青转黄,仿佛一个个躺在地上的小太阳;土豆早已收获完毕,新播种的萝卜、白菜苗又给土地铺上了一层新绿。修械所里,新打造和修复的农具堆放在角落,复装作坊的生产已步入正轨,虽然每日产量有限,但总算有了稳定的弹药补充。水电站的压力引水渠工程也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只待水泥彻底凝固,便可试通水发电。整个山谷,处处洋溢着汗水浇灌出的生机与希望,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最深重的危机,往往潜伏在最平静的水面之下。
这是一个寻常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山谷。负责水电站工地日常巡检的年轻队员孙小柱,像往常一样,嘴里叼着个杂面窝头,扛着根探路的木棍,沿着新修的引水渠例行巡查。渠体用石块和水泥砌成,像一条灰色的巨蟒,从上游的拦水坝蜿蜒而下,直通机房。晨露打湿了他的草鞋,他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用棍子敲打渠壁,听着空洞的回响,检查是否结实。
当他走到距离机房约百米的一处拐弯时,脚下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低头一看,渠岸边的泥土异常湿润,甚至有些泥泞。他心里咯噔一下,紧走几步,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嘴里的窝头“啪嗒”掉在地上——
只见引水渠内侧,一处关键的水泥涵管接缝处,赫然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破洞!洞口边缘的水泥被粗暴地撬开,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和破损的管壁。清澈的渠水正从破洞处汹涌泄漏,在渠外冲出一个泥水坑,发出“哗哗”的声响。更可怕的是,支撑涵管的基层结构也受到了明显破坏,裂缝延伸,导致上方的渠体出现了细微的倾斜和沉降!
“坏……坏了!渠破了!”孙小柱愣了几秒,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向营地报信。
几乎在同一时间,位于营地另一端的复装作坊仓库也炸开了锅。负责早间清点的保管员老周,像被蝎子蜇了似的从仓库里冲出来,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大喊:“子弹!子弹没了!刚装好的那一箱不见了!”
众人闻讯冲进仓库。只见靠墙的木架上,原本摆放着一排排用油纸包好、标记着批次的复装子弹。其中一箱,正是昨天下午才经过李文亲自检验合格、准备今天入库的最新一批子弹,整整五十发!此刻,那个位置空空如也。仓库的门锁完好无损,窗户也紧闭着,内部物品摆放整齐,没有明显翻动挣扎的痕迹。那箱子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水电站关键设施遭蓄意破坏!军工产品神秘失踪!
两个噩耗如同两道晴天霹雳,几乎同时劈在了刚刚苏醒的磐石谷上空。清晨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的死寂。
消息被闻讯赶来的林烽和老赵强行压住,严禁扩散。但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无法阻挡地在知情的骨干和涉事队员中迅速蔓延开来。
水电站工地和复装作坊周围,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队员们围在现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破洞和空荡荡的货架,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压抑的窃窃私语和沉重的喘息声。
“这……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啊!”一个参与引水渠修建的老工匠,摸着被撬坏的水泥茬口,声音颤抖,“你看这撬痕,又准又狠,专挑承重的地方下手!这是行家干的!”
“仓库锁没坏,窗没破,子弹怎么就没了?难不成是鬼搬走的?”保管员老周捶胸顿足,又急又气,“肯定是咱们自己人拿的!可……可谁会干这种事啊?”
一种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猜疑,像毒蛇一样缠上了每个人的心头。朝夕相处的战友,同锅吃饭的同志,此刻在彼此眼中,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目光相遇时,不再是无条件的信任,而是下意识的审视和躲闪。往日里互帮互助、坦诚相待的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相互猜忌。
“有内鬼!”
这三个字,像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它比明刀明枪的敌人更可怕,因为它来自内部,腐蚀的是信任的根基。高涨的建设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几个月来辛苦积累的成果和信心,在这一刻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士气,跌落到了磐石谷建立以来的最低点。
指挥部那间最大的溶洞里,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油灯的光线摇曳不定,映照着林烽、老赵、赵铁锤三人铁青的脸。老赵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化不开他眉宇间结成的疙瘩。赵铁锤拳头紧握,指节发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查!必须一查到底!”赵铁锤低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揪出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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